{“周老,这是夫人请来的道长,给老爷驱邪的。”
宁管家在一旁解释着。
“驱邪?”
周文昌皱了皱眉,觉得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是的,夫人说,老爷突然患病,而且一病不起,就是因为中了邪。”
宁管家点头说道:“所以今天一早,特意请来了道法高深的武当道长前来施法,说要把老爷身上沾染的风邪给赶走。”
“简直一派胡言,我们要相信科学,世上哪有什么邪魅,不过是封建迷信罢了。”周婉柔插嘴道。
宁管家尴尬一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其实也不太信什么中邪之说,但夫人这么说了,他一个管家能说什么?
真的只是迷信吗?洪宇觉得也不尽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科学不过是用于解释已知的事实真相罢了。
数百年前,如果有人说,有东西能载人飞上天、飞上月球,在当时人民眼中,估计也是不科学的。
因为认知水平没达到,自然就觉得不现实、不科学。
但现在,飞船登月这事变得十分之科学。
而中邪一说,看似不科学,但也是事实存在的。
普通人或许看不到,但对洪宇这种拥有神识之人而言,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邪魅”这种似有似无的东西。
那是由各种生物大脑内产生的滔天怨念堆积而成。
看似无形,却又有形。人有人形,狗有狗形。
经常会滋生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
比如,某人被人冤枉致死,临死前产生滔天的怨念,在死后若是身体掩埋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那么他脑海中的怨念,便极大有可能会汇聚成形,很难消散。
一不小心,就会被路过此处的生物给撞上了,侵入体内,产生巨大危害。
俗称:撞邪!
不过,洪宇并未在宁家察觉到有“怨念”汇聚。
所以,驱邪一说,并不成立。
这老道看起来有些道行,按理说应该看得出宁家并未有邪祟作怪,却偏偏在此摆上祭坛做法事,恐怕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洪宇心中思索着。
“宁管家,道长在院子里头做法事,你眼睛没看到吗?怎么还让人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影响了道长,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走出来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此刻正大声训斥道。
“夫人,是周老和周小姐他们来了。”
宁管家禀报道。
美妇眼睛又不瞎,岂能看不到周文昌和周婉柔两人?
刚才,她说的那些训斥的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故意说给周文昌听的。
“哦,原来是周老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美妇说话阴阳怪气。
显然,她并不是很待见周文昌。
洪宇暗暗道:“看来今天这病,怕没那么好治。”
“玲花侄媳,我是过来给昌盛治病的。”
周文昌说道,内心略显不满,觉得美妇对他不尊重。
“治病?”
美妇皱眉,声音拉得老长,说道:“周老,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已经过来给昌盛看过好几次了,可结果呢......”
美妇没有继续说下去。
站在她身边的一位青年,却接话道:“结果就是父亲的病,被他越治越严重了。”
“什么江州中医圣手,我看也不过如此,跟乡下的赤脚医生也差不多,徒有虚名罢了。”
言语中满满的轻蔑。
青年不是别人,是美妇的儿子,也是宁家二少爷宁川。
周文昌脸色微沉。
江州中医圣手的名头,是他这辈子靠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闯出来的,绝不允许有人玷污。
正要开口训斥,谁知身边的周婉柔先忍不住了。
“宁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就是宁叔叔在这,也不敢对我爷爷这么说话,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
“我要你立即给我爷爷道歉。”
周婉柔怒眼瞪着青年。她从小就看这宁川不顺眼,妥妥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若非是宁家少爷,怕是连屌丝都不如。
就这德行,当初居然还恬不知耻,叫宁叔叔到家里来提亲,想让自己嫁给他,结果被自己果断拒绝了。
爷爷也知道宁川的为人,当时也极力反对,后来这联姻一事才作罢的。
“呵呵......”
宁川冷冷一笑:“周婉柔,你又不是我宁川的媳妇,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宁家撒野?”
“周老他医术不精,还不允许我说了?”
“宁家谁不知道,就是他给我爸看过病之后,我爸身体才每况愈下的。”
“我没追究他的责任,本身就是看在我宁家和你周家是世交的份上。”
“你要是再敢在我宁家大呼小叫,别怪我不念及两家的情分,让你们为我爸的病负责。”
“你......浑蛋!”
周婉柔气得咬牙切齿,转头看着美妇:“玲花婶婶,你看看宁川他说话多么难听,你也不管管。”
王玲花淡淡说道:“我倒是觉得川儿说得挺对的,昌盛的病,的确是被周老看过几次后,越来越严重了。”
“婉柔,川儿刚才说的也没错,你不是我宁家儿媳,就管不了我宁家的人,还是闭嘴吧。”
“你们......”
周婉柔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严重怀疑这母子俩是在公报私仇,觉得自己当初没答应提亲一事,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是故意报复。
她气得双拳握得紧紧的,也不想在宁家待下去,扭头朝周文昌说道:
“爷爷,小宇,我们走,反正他们宁家的事,我们管不着。”洪宇瞥了一眼周文昌,想看看他的做法,反正自己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帮他的忙。
周文昌内心也很气愤,也想一走了之算了。
但要是真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医术不精,把贤侄宁昌盛给治坏了?
传出去,以后谁还会相信自己的医术?
况且,王玲花和宁川母子俩说话虽然很难听,但自己要治的人又不是他们俩,是宁家当家人宁昌盛。
宁昌盛是自己多年老友的独子,对自己一向都十分尊重,前两天自己过来给他治病时,都还相谈甚欢,如今突然病入膏肓,自己岂能坐视不管?
推开了孙女周婉柔伸过来拉自己离开的手,周文昌平视着王玲花,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