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秋虽然是坐在桌子另一头的,但是她身边有人布菜,其他人倒是也不拘束,可能也认识很久了,能放开手脚,只有楚昳一个人缩在角落。
伊宁用刀叉给简幸川夹了一块牛排肉,放在了白色的骨瓷盘里。
“我怕你夹不到。”
“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
顾怀珘坐在旁边瞥了一眼,简幸川这人嘴上说着只是同学关系,现在还让人给他夹菜,这个行为也过分亲密了。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跟他坐对角的楚昳,嘴里嚼着金枪鱼沙拉里的菜叶子。
顾怀珘用手戳了戳简幸川,轻声道:“你看小学妹,怎么跟只小白兔一样。”
简幸川刚才就看见了,但是自己的位置离她实在是太远了点,照顾不到这个和他们不太熟的妹妹,而她身边坐着的人更加不会照顾她了。
小白兔……
她的性格真的就跟小白兔一样,不声也不响,看上去也是嫩得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
梁彦秋胃口不大,少许吃了点就开始说话了,简自容不在家,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她不知道简幸川在学校里的事,所以就多问了两句,大家边吃边说,有些咋咋呼呼。
包括他的一些琐事,什么体育课打羽毛球被身后的队友爆锤后脑勺,在课堂上指出老师的解题错误,还有强行用穷举法求和。
“行了,简幸川这个成绩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不像你们,英语考试不如全选c的正确率高。”不知谁说了句。
“少瞧不起人,我要是有他这脑子肯定比他还高调。”
简幸川往右看了一眼,看到楚昳捂着嘴笑,眼睛都笑弯了。
梁彦秋笑着问:“小顾,我们家幸川也多亏你在身边了,不然他性子太冷淡了,一点都不好。”
“阿姨,夸张了,我觉得幸川这样就不错,长得帅就少说两句话,少招女孩子欢喜,给我们这种人留条路呗。”
简幸川一拳打在顾怀珘的肩膀上,顾怀珘在一边吱哇乱叫。
梁彦秋又调转矛头。
“宁宁,在学校还习惯吗?”
伊宁转头,笑着回答:“很习惯的。”
“你们也快期末考试了,要是有什么不懂得直接来问幸川,或者……或者直接到我们家来写作业也行啊,这样有什么问题也方便解决啊。”
伊宁笑得可太开心了,梁彦秋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她说这些事,这不就是认定了她的身份么。
她羞涩地瞥了简幸川一眼,他倒是没什么反应。
楚昳低着头,不免觉得梁阿姨真是双标,上次被发现简幸川帮她辅导作业的时候梁阿姨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不要影响简幸川,他马上就要高考了。
可现在换到了伊宁的身上,就是可以请教简幸川,可以到家里来写作业。
这不就是妥妥的区别对待。
道理很简单,她们的身份不一样,楚昳抿了抿嘴唇,一下就想通了。
午饭临近尾声,巧姨推出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纯手工特别精致。
因为是简幸川的十八岁生日,场面还有些隆重呢。
大家集体给简幸川唱了生日歌,简幸川也算是配合地吹了蜡烛。
楚昳只要了一小块,她现在急于逃离这样的场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出发去图书馆找丁舒怡了。
她默默回到房间,整理了一下要带去复习的东西。
书柜下层放着那个小纸袋,是她想要送给简幸川的生日礼物,客厅现在这么多人,前面她只是随便看看就发现他们送的东西就很昂贵,显得自己给出的礼物太过普通。
她没了信心。
客厅的一个矮几上放着所有人带来的礼物,楚昳背着包从楼上下来,偷偷地把纸袋提过去放在了矮几上的一个小角落。
尺寸小,不容易被发现,楚昳把东西放下就准备走。
“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楚昳身边突然冒出个声音,吓得她撞到了矮几脚,小脚趾疼得不行。
“没事吧?”简幸川问。
楚昳忙摆手:“没事没事。”
简幸川看到矮几上一个白色的纸袋,纸袋口用胶带封上了,袋子外面的品牌logo他还是知道的。
楚昳眼神闪躲,简幸川直接说:“这是……你送我的吗?”
他还想要直接去拿,被楚昳一把按住:“我要去图书馆找丁丁去了,这个等我走了之后你再看吧,现在别拆。”
既然楚昳都这么说了,简幸川不会对着干。
“你现在就要去图书馆?”
“嗯。”她侧身,给简幸川看她连包都背上了。
“让孙叔送你吧。”
“不用了,坐车很快就到了,不麻烦孙叔了。”
停顿了两秒,简幸川才说:“那我送你出门。”
简幸川陪着楚昳往门口走,顺便叮嘱着要注意安全:“我的笔记本带上了吗?”
“带了。”楚昳面对他一本正经地说,“简幸川,十八岁生日快乐。”
“谢谢,晚上早些回来。”
外面阳光甚好,就是有点冷,楚昳拉紧了围巾走去车站。
简幸川在门口站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没穿外套,寒风无情地把他身上的热气带走。
顾怀珘身边的位置是简幸川的,他手里飞快地洗着牌,刚和简幸川联手大杀四方,他正在兴头上,也没注意简幸川到底干嘛去了。
反倒是伊宁多问了一句。
“学长,楚昳怎么出去了?”
“她跟同学去复习功课了。”
伊宁看了眼简幸川的衣服,楚昳不过就出个门,简幸川还要送她出去,好大的排场。
顾怀珘催得急,洗完的牌直接塞到了简幸川手里,嘴里还说着:“继续继续,看我今天跟阿川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而后,简幸川有些心不在焉,导致顾怀珘说出的豪言壮志也显得有些苍白。
“别啊简幸川!你怎么回事啊,刚还好好的,怎么尽拖我后腿。”顾怀珘差点跳起来。
简幸川不动声色,翻看手里新洗好的牌,一声不吭地看着别人出牌,又重新安排了自己的出牌,希望顾怀珘能看懂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