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昳在岗最后一周的时候,清闲的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俞茜问:“你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大后天上午八点多的。”
“你和达丽娅说过了吗?”
“还没,今天晚上准备去一次。”
“我猜,达丽娅得抱着你哭吧。”
俞茜猜的一点没错,达丽娅知道楚昳要回国了一脸悲伤,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抱她。
“怎么办我的朋友,是不是我们就见不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说我的菜如此可口了。”
楚昳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不会见不到的,我以后也会来莫斯科的,还来你家吃饭。”
“萨沙那个蠢蛋去哪里了,我让他把冰箱里的黑麦面包给你带回去。”
“谢谢!”
达丽娅做的黑麦面包很好吃,但是个头很大,一个纸袋只能放下两个。
临走前,达丽娅神秘兮兮地说:“你还记得上次和你一起来的一个中国男人嘛?”
“你是说我的同事?”
“不是,是那个长得很帅的。”
楚昳大概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你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长得真的很好,后来你不在,他又来了一次,点了上次的菜,没吃多少就一直坐着发呆,后来我趁着空闲我就去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说失恋了,可怜得就像一只小狗狗一样。”
楚昳难以想象简幸川会说出这样的话。
达丽娅一边模仿他的动作,一边说:“他就这样,然后问我你在这里生活快不快乐,有没有交很多好朋友,天哪,他是喜欢你吧。”
楚昳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用缘分回答了一切。
离别的那天,她妥善地收好了俄罗斯的电话卡,算是对这里的生活告一个段落。
飞机划过天空,她最后俯瞰了一遍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就这短短的几年,国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说A是原来独大的这几乎人家,因为国家出台了新政,冯煦家的酒厂一落千丈,本来动着脑筋想要转型,到底还是纨绔子弟,投了不少钱,最后转型失败全赔了。
向家的生意一直吃老本,终于比不过新兴企业,最后被人收购。
屠家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不是做实业的,留不住客户。
反观,倒是席家的服装品牌越做越好了,再加上这几年直播带货的潮流,让品牌走向了大众,也向高端市场进军。
而纪承允手握家电大头,原本市场都不看好他,却找准时机做了智能家电的领军人物,还有他的hello moving及周边玩具在去年北美益智类游戏投票中遥遥领先。
据媒体报道,纪家和席家的小辈夫妻和睦,与前两年的报道大相径庭。
顾家的上易频频上新闻也见怪不怪了,跟紧国家政策,最早研发电动汽车,承包了市面上大部分的电动公共交通汽车,早就圆了老顾总的上亿梦。
简家的天芯在国内出尽了风头,不仅在航天航空领域有一席之地,最出众的就是微纳米级别的芯片,短短几年做出如此大的成就,所有人都对简幸川刮目相看。
楚昳重回故土,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觉得自己的消息好像滞后了,脚步都快跟不上国内的迅速发展了。
部里允许她回来之后申请的休假,楚昳计划好了自己的每一件事。
当她晚上敲开了莫晴雨的家门,里面的人显然一愣,然后尖叫着说:“你怎么来了!你是回来了吗?”
楚昳费力地扯下她八爪鱼一样的手臂:“是,我的任期结束了,还没时间在A市看房子,所以可以允许我在你家住两天嘛。”
“你快进来。”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又是说不完的话。
“我明天要上班,不能陪你找房子了,后天好不好。”
“嗯,我明天去医院看丁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要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心脏怕是受不了吧。”
虽然没有小雨说的这么夸张,但现实情况也差不多了。
楚昳按照病房号找过去,还没推开门,透过玻璃就看见许晟宜坐在丁舒怡病床边给她削苹果。
她推开门:“丁舒怡女士,您的快递请签收。”
丁舒怡嘴里的苹果都快掉出来了:“唔!楚楚!”顺手连拍了许晟宜好几下。
楚昳给许晟宜也到了招呼,他站起身笑道:“你们聊。”
丁舒怡直接给了楚昳一拳:“怪不得你从上星期开始就不怎么在群里回消息了,在这儿等着我是吧,给我个惊喜。”
楚昳捂着胳膊:“看你力气挺大啊,状态还不错啊。”
“因为前两天不舒服的时候你还不在,这病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治好了就活着,治不好就先走一步了。”
楚昳不喜欢她把生死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哪天做手术?”
“下周四,小雨也请了假说过来陪我。”
楚昳挑眉:“那学长呢?”
“不知道,他说他最近挺闲的。”
“你啊,能不能对人家上上心,如果你真不喜欢他我不信你会留他在身边这么久,这么多年你吊着人家好意思嘛,不如趁这个机会说说清楚,你这感情问题真得好好正视一下。”
“你这人好意思说我么,感情问题你最没资格说,反正我准备手术之后再和老许说,反倒是你,这两年身边有过新男人吗?”
“我是认真工作,没时间谈感情。”
“那正好,小雨说他们台里来了个新人导演,长得还行吧,工作挺认真的,是个博士,不如安排你们见见。”
楚昳就差把无语写在脸上了:“你少当媒婆,我的事少操心。”
“我现在没工作,就爱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丁舒怡双手一摊。
“行,既然闲着你就在手机上帮我找找房子,然后等我安顿下来,手术那天我再来陪你。”
丁舒怡还真的给楚昳找起了房子,交通方便、通勤时间不长、价格合理。
莫晴雨陪楚昳用了三天的时间决定下来,楚昳付了定金和房租,就开始了搬家工程。
从莫斯科回来并没有带很多东西,有些实用的都送给了那边的同事,生活用品都另外采购。
那周四,楚昳和莫晴雨目送丁舒怡进了手术室,五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楚昳没有哭,反倒是后来看到丁舒怡心口的伤疤时,眼泪掉个不停。
丁舒怡是她们三个中最活泼的一个,此刻却像是被抽去魂魄般得躺在病床上,身上布满了监护设备。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只有进进出出的医生带来的好消息,才让她放下心来。
楚昳扭头看向一边的许晟宜,脸色凝重,手里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福也快被他捏烂了。
这几年的时间,许晟宜和丁舒怡的父母接触过很多次,关系也胜过普通人,看他忍住心里的担忧,反过来安慰长辈时,楚昳无比希望他们两个能有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