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
何栩走进来说:“简总,人已经到了。”
“嗯,你下去,把她带到会客室,然后等我。”
何栩去办,简幸川先把现有的事做完再去,他揉了揉太阳穴,坐着电梯,到了会客室。
看见简幸川走来,伊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幸川。”
“坐吧。”简幸川说。
因为父亲入狱,伊宁早没了新北千金该有的样子,连妆容都不如之前精致了,只扎了一个马尾就来见简幸川了。
伊宁把手里的帆布包放在腿上,慢慢坐下。
“幸川,你找我是……”
“伊宁,你把你手里和郑群牵扯上的证据给我。”
提到这个,伊宁脸色一变:“什么,什么证据?”
“你懂我什么意思,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说透了吧。”
伊智材被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郑群和他协商的一些事,但是关键时刻郑群把锅甩给了伊智材,自己撇了个干净,伊智材成了最大的背锅侠,在法庭哑口无言。
操劳到五十多岁,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郑群早就想好这些了,所以他劝伊家不要把证据公布于世,不然罪名继续叠加,得不偿失。
“幸川,你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和你认识的伊宁不太一样了。”伊宁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们已经付出代价了,所以,你不要再逼我了。”
“伊宁。”简幸川靠在了椅背上,“你爸把你那份也一起顶包了,不然你还有机会在这里么。”
伊宁握紧了拳头,不得不承认简幸川说的。
“我没有继续追究你已经是给你机会了,我知道你不敢拿出来,是因为这些事情另加罪名,你爸还会被多判,甚至还会牵连到你自己,但是我今天是认真来找你商议这件事的。”
商议吗?现在的场面哪有她商议的机会。
“幸川,我求你了,给我们家留条活路吧。”伊宁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因为信贷欺诈,她们家已经卖了好几套房子填坑,连自己住的那套都卖了,因为地段好卖得贵。
“我家真的承受不起这些了,求求你了幸川,我知道错了。”
看着伊宁泪眼婆娑,一个劲说“知道错了”。
“伊宁,你回去吧。”
她行动一僵。
“你走吧,你说的,不逼你了。”
在找证据这件事上,他也并非是走投无路必须依靠伊宁手里那些可怜的记录,但是有这些证据能够更好的证明犯罪事实。
伊家会有今天的结果也有他的因素,简幸川能理解伊宁现在的做法,他倒也不至于要把人逼上绝路的地步。
简幸川也没看她,伊宁拎着包,缓慢起身。
“抱歉。”
简幸川扶着额头,说:“走吧。”
伊宁就像逃跑一样地往外走。
“但你要记得,有些事,藏起来了,并不代表不存在了。”
简幸川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可她真的不想听了,伊宁戴上口罩,快步离开。
伊宁离开后,简幸川的姿势依旧没有变,额头冒出密密的汗。
何栩推门进来问:“简总,是不是还是不行。”看简幸川紧皱眉头,他觉得有点不对,“简总?”
简幸川有些说不出话,感受到太阳穴的位置不停跳动,随之带来的胀痛有些难以忍受。
大概是从开大会的时候就开始了吧,他也不至于情绪激动,怎么就会这么头疼欲裂。
“何栩,帮我把药拿过来。”
何栩跑着去简幸川办公室拿药,来回不过小两分钟的事,再推开会客室的门时,看见简幸川已经倒在了地上。
……
简幸川第一次睁眼的时候是在救护车上,无神的双眼微张后又重新闭上,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他甚至有些迷茫自己怎么在这里。
何栩手里拿着各项付款单据,然后跟着跑了好几个检查,最后医生来会诊。
检查报告都在医生手里,简幸川要求医生把病情直接告诉他。
脑外科的医生脸色凝重,看简幸川住这单人病房也不是一般人,就有话直说了:“你的状况不太好,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是因为有脑部肿瘤。”
肿瘤……
何栩一听立马看向了简幸川。
“从ct片上看,基本可以确定是肿瘤,如果现在的症状只是头疼头晕的话还无法确认肿瘤的良恶性,我们还要通过后续的检查确认。”
简幸川直接问:“这个肿瘤现在会不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听他这么说,何栩猜想简幸川一定又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了,如果这个肿瘤对他只是头疼而已,或许下一秒他就拍拍屁股出院了。
“你还年轻,新陈代谢很快,会导致肿瘤生长的速度也很快,如果是恶性肿瘤,头疼的症状是最轻的,你以后还会记忆力下降、失明、癫痫、或是引发脑神经功能异常,甚至是突发死亡。”
“医生,那我该怎么治疗?”
“这样,我还是尽快安排你后续检查,然后我们会有专家会诊。”
简幸川闭眼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何栩,把手机给我。”
何栩不得已交出了他的手机,简幸川查看了日程说:“我只有下周二上午有时间。”
“简总,我会帮你重新规划时间的,所以请您还是好好治疗,这不是小病。”
医生也说:“我建议是住院观察。”
简幸川沉默许久还是说:“那后天吧,后天行吗,我手里的事暂时移交一下。”
头一回看见病人听见这种病一点神色都不变,还勉强在治疗前安排完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