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觐出任陈留郡郡丞,特意到圉县祭拜过蔡邕。
并委婉表示,他兄弟卫仲道好蔡琰年纪都不小了,希望二人可以尽早完婚。
卫觐作为卫仲道的兄长,如今卫家族长正是卫凯,长兄如父,卫觐自是有权替早已经订下婚事的卫仲道和蔡琰主持婚事。
当时蔡琰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主要是蔡琰作为女儿家,无法公开单方面拒绝,因为这是违背礼制的大事。
所以蔡琰也只能借口,自己要为父亲守孝三年,当时卫凯自是不置可否。
守孝三年这借口虽好,但在古代主要是针对儿子的,女儿守孝不是不可以,但却没有礼法制度约束。
同样古代女子那也是没有继承权的,像蔡琰这样的,她只要出嫁了。
其堂祖父蔡声、叔父蔡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蔡琰的家产。
这就是华夏为何讲究血脉,香火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有儿子延续血脉香火,那就代表传承断绝,甚至连祭祀都没有了。
同样蔡声、蔡昆上杆子拍卫凯的马屁,也是希望借机抱上卫凯这条大腿,从而让蔡家子弟,得以重新走上官场之路。
蔡家子弟虽然人才凋敝,但毕竟都还是接受过教育的,虽然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才学,但他们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只是觉得没有伯乐而已。
若是能够获得卫凯的支持,得到郡中察举蔡家子弟为孝廉、茂才的话,他们自然能够再次走上官场,重振蔡家昔日的荣光。
“见过祖父,叔父大人。”穿着一身孝服的蔡琰,惨白的脸色无悲无喜,平静的迈步走进了大堂。
蔡声、蔡昆父子虽然不是蔡琰的亲祖父、但却是蔡邕父亲的庶母兄弟,所以在蔡琰这里,自然还是祖孙关系的。
“来啦,做吧。”已经六十的蔡声,作为蔡家族老,自然还是要维护蔡家的颜面,所以倒也表现的持重。
而他的小儿子蔡昆,今年亦不过二十出头的蔡昆,那就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平日里不是斗鸡遛狗就是留恋勾栏瓦舍,轻佻不学无术。
“哟,我家小侄女,不愧是我蔡家的明珠啊。”蔡昆轻浮的看着容貌清秀,美的就像出水芙蓉干净的蔡琰,一脸轻佻的笑着夸赞道。
毕竟是一家人,蔡昆虽然语气轻佻,倒不敢生出别的歪心思。
“文姬啊,这位是卫家族老卫深伯父,他这次是代表卫东卫家,前来向蔡家正式下聘礼,希望你与卫氏仲道贤侄早日成婚的。”
“你说你今年也十九岁了吧,也是、是时候成婚了,如今你父亲不在了,吾身为蔡家族老,你的祖父,还是可以替你做主一二的。”
蔡声皱巴巴的老脸,露出一丝笑容,极力表现出慈祥模样。
“小女谢过祖父、叔父大人的关爱。”蔡琰欠身行礼道:“不过,小女需要为父守孝,又要抚养幼妹,这婚事短时之间内恕难从命。”
“如果说卫家的公子,真的等不急了话,可以解除婚书,毕竟这事是小女有错在先,小女绝不怪罪卫家公子的。”
蔡琰不卑不亢一席话怼了回去,气的大堂上的蔡声,蔡昆父子勃然变色。
卫家族老卫深也是脸色一阵难堪,一身华服,头戴高冠的卫深,原本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气度。
但这个时候也是拍案而起:“这事由不得你,既有婚约,你不嫁也得嫁。”
面对卫深的灼灼逼人,以及家族族老蔡声、蔡昆父子的逼迫,蔡琰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她毫不屈服的冷冷笑道:“那你就把我的尸体抬回去卫家吧。”
“那正好,我卫家的祖坟内,多你一个女鬼不多。”卫深目光一冷,厉声喝道。
这次卫深奉族长卫觐之命前来,就是铁了心要把蔡琰带回河东。
之所以这么急迫,那是因为前不久大夫诊断,卫仲道的身体快撑不下去了,估计最多还有三个月寿命。
卫觐本身因为身体缺陷,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对于卫觐来说,卫家的香火自然只能靠弟弟卫仲道了。
可偏偏卫仲道如今也是病入膏肓,所以卫觐自是分外着急。
准备强行让蔡琰与卫仲道完婚,这么做有三个目的,一是自是期望两人成婚后,蔡琰能够怀上一儿半女的。
二是想借此大婚,为卫仲道冲喜,延续他的生命。
三嘛就算前两个希望都破灭,他也希望自己弟弟死后,能够有一个夫人陪伴,正所谓生同床死同穴。
“卫家算什么东西,我师姐说不嫁,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带走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伟岸的身影,大踏步的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