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仆役将花草搬回来,温言便和苏兮一起将需要放在屋中的都摆好,外面那些则由小厮和仆役们种到了院中。
这一切忙完,眼见着天色渐暗,温言便将院中的人都驱散了。
回到屋中,温言拉着苏九娘坐在桌前喝茶,问她今日怎的没去温夫人处?
“夫人大约觉得我愚笨吧,只几日便有些不耐烦了,左右我们二人谁也...”
苏九娘话说到这里,突然就打住了,想了想才说道:“谁也不想劳烦谁,夫人便吩咐我没事多看看,先把自己院子里管好。”
温言微微眯眼笑起来,九娘方才是先说谁也不想看见谁吧。
“如此也好,怪不得你突然去西市买花。”
苏九娘歪头一笑,虽然面容平平无奇,但这笑却没来由感染人心,让人跟着高兴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间便彻底黑了。
温言看着眼前人动作一顿,温润的眼神突然变得清冷,而后又恢复成透亮,不染一丝尘埃。
“你知道你今日去了哪里吗?”温言问道。
“哪里?左右不过是去那老妖婆处受气去了。”苏兮对苏九娘到温夫人跟前学管家一事不怎么喜欢,只是凡人有凡人的规矩,左右她眼不见心不烦算了。
温言摇头,“你去照水巷花肆,还买了这许多花草回来。”
他指了指放在小几上的一盆熏华草,凡间寻常哪里会有这种花草。
“是她?”
“是啊,她又回长安了。”
二人口中说的便是照水巷花肆的店主漓渚,她原本是洪荒与凡界隔开时不小心落入凡界的一株照水花,后来在凡间许多年,竟也修出了花灵,因着是洪荒来的,天宫还给封了花仙。
可惜她性子野,百余年前在天宫惹了祸,被罚入凡间五百年。
那条照水巷,便是困住她的囚笼,漓渚走不出来,很多人也走不进去。
温言觉得,白日里苏九娘能走进去,大约跟她身体里的魂魄乃是神魂有关。
苏兮长叹一声,“我们洪荒出来的,性子都那般直来直往,比不得天宫里的神仙们,花花肠子都能绕着长安好几圈儿。”
当年知道照水花妖被罚入凡间时,苏兮着实来气,那什么天宫中的帝妃本就惹人生厌,被人揍是早晚的事,怎能怪漓渚呢。
“所以?”
“这么可怜的花妖,我去看看她吧。”
“人家好歹是封了花仙的,起码在这个凡世是花仙。”
“说到底还是妖,不过是换个名头唬人罢了。”
苏兮说着起身,甩着袖子往外走,“赶紧去吧,再晚她肯定要唠叨了。”
她今日既然去过照水巷,以照水花妖的敏锐,她一定察觉到她的不同了,说不定这会儿就在花肆门外来回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