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的话只是许莲在入平康坊之前的事情,至于她如何进得平康坊,又是怎么害死了那郎君,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杜乐瑶没有着急催促花娘说下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花娘的了解多了许多。
她看着是风风火火,但她肯留下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
在拆穿之前,杜乐瑶觉得这般相安无事的相处很好,她需要这样的相安无事。
在高台下听了一会儿,花娘觉得无趣,便拉着杜乐瑶去了东街,在东街的巷子里找了个卖糖人的,两人一人买了一个,又朝别的地方逛去。
东市很大,来往商贾和行人多衣着光鲜。
起先杜乐瑶并不注意这些,直到她看见了一个身着浅碧色长裙的小娘子。
是她?杜乐瑶微微眯了眯眼,这个女郎她之前见过,在进长安城的第一日问路时见过,当时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娃娃,如今又多了一个俊俏郎君。
似乎感觉到杜乐瑶的目光,女郎回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杜乐瑶心下便是一动。
“娘子上元安好,那日多谢娘子帮助。”
杜乐瑶主动同苏兮说话,苏兮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小娘子上元安好,月余不见,小娘子变化颇大,若非开口,我怕是认不出来了。”苏兮说着,目光在眼前人身上不着痕迹转了一圈。
这小娘子如同单纯的小白兔,一身气息十分干净纯良,却又透着股隐忍不发的锐利,那双眼睛幽深之处藏着一丝丝戾气,如同万年冰雪。
这样的小娘子必定有自己的故事,且看样子较为悲伤。
“我叫杜乐瑶,京兆杜氏的杜,那日是回家,可惜不成,是花姊姊收留了我,我如今与她同住。”
杜乐瑶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的处境,花娘在一旁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是她自己说阿爷骗她们母女,他根本不是出身京兆杜氏吗?
“原来是京兆杜氏。”苏兮笑着说道:“我叫苏兮,这是我的夫君温家四郎。”
温言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竟是温家,我在长安城这些时日总是听人说起温家,没想到苏娘子竟是温家少夫人。”
杜乐瑶再次行了一礼,苏兮便跟着回礼,“你们二人是来东市看灯的?”
“是啊,左右无事,便带着她出来走走,西市那边出了命案,就只能来东市看看灯。”花娘答了这话,眼睛在温言身上扫了一圈。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郎君,却是有主,且看着对妻子百般呵护,眼睛都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呢。
平康坊里那些平日里对外说自己多呵护妻儿的男人们,根本没法和眼前这位比。
“那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我们去醴泉坊买些东西就回去了,就此别过。”苏兮抬手和花娘及杜乐瑶告别。
两人便笑着同样抬手和她告别。
等走得远了,温言问道:“方才那位杜小娘子身上气息有些古怪,带着点血腥气,也不知打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但那孩子看着不大好,像是经历了许多苦难,如今跟平康坊的女妓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入了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