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我是李怀德都要离开轧钢厂了么,能给你安排个工作都是我好说歹说才 答应的,还想着当干部,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呢。”
母亲的话让棒梗脸色一黑,然后他又是一脸不服气的说道:“那不是他当初自己 承诺的么?”
对于大儿子的态度,秦淮茹很不顺眼道:“哼,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对人家的态度 是什么样的,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平日里懂事点,别看人家不顺眼,给人家摆脸 色。
可你是咋么做的,听过我的话么?
我今天也是从人家的态度中看出来了,当初给你的承诺只是人家在耍你玩呢, 根本就没想着真心帮你。
要不是我,你就算是想进轧钢厂当个学徒工都不可能。”
见母亲说李怀德根本就没想过帮自己,当年是耍自己的后,棒梗瞬间感到羞恼 不已。
他想到自己这些年在乡下的艰难,想着自己每次受不了的时候都是用回了城当 领导的信念让自己一直坚持下来,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自己被 骗了,他心中的怒火那是控制不住的往上升,眼睛也不由得就渐渐变红了。
最终,棒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力拍了拍桌子,那一瞬间的疼痛感让他变 得吡牙咧嘴。
而他的举动也是吓了秦淮茹和贾张氏一跳,包括里屋正在偷听的小当三人。
不过,还不等贾张氏和秦淮茹开口说什么,棒梗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愤怒的 开口道:“什么,他敢耍我,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账,他要是敢不实现当初对我的承 诺,我要他好看,我把他腿打断我。”
面对棒梗的狠话,秦淮茹不仅没为他感到担忧,反而内心对他感到更加失望 了。
因为秦淮茹很清楚,别看自己这大儿子现在如此“豪言壮语”,可真等见了人, 能不能“说到做到”,她对此抱以很大的怀疑。
以她对大儿子那偷鸡摸狗,欺软怕硬的性格了解,这种事他估计也就是在她们 面前说说,真让他干他肯定没那个胆子,此刻他这个反应很可能是特意表现给她看 的,大概率是想让她这个母亲心疼她,然后帮他出面。
想到这里,秦淮茹对着气急败坏的大儿子冷笑道:“呵呵,你凭什么跟人家算 账?还要给人家好看,打断人家的腿?你以为你是谁?
真到了李怀德面前,他要是不承认这件事,你真的有胆子敢对他做什么么?”
说着,秦淮茹也顾不上多看大儿子那又变了的脸色,继续毫不留情的冷声道: “你027是不是觉得李怀德马上失势了你就有胆子去跟人找事了,你也不看看咱们是
什么家境,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人家李怀德是什么身份,他就是不当轧钢厂的主任,变成一个普通老百姓了, 想要对付咱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人家的岳父可是大领导,还没倒呢。
要不然你以为妈我为何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李怀德的背景够硬,能 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这次人家之所以给了我这么多补偿,和我好说好散,是因为他打算后面借岳父 的势能重新起复,东山再起,不想让我闹,以免这事被他妻子和岳父给知道了,到 时候不好解释。
可真闹开了,人家没了顾忌,你自己想想,你坏了人家的事,人家不好好报复 你一顿,你以为这次我还能像当初那样帮你解决么?
估计到时候包括我和咱们一家人都要被你给牵连,现在这样的好日子都要离咱 们远去了,可能日后过的连你爸当年去世时都不如,那样的日子难道是你们想过的 么?”
说完,秦淮茹看了一眼被他说的垂头丧气的大儿子,目光又严厉的看向贾张 氏。
她最后的话不止是说给棒梗听的,也是说给贾张氏听的.
贾张氏被秦淮茹的眼神看的身子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同时,她也顺着秦淮茹的话想了想,觉得自家的生活要是重新变到儿子还活着 的时候的话,那已经习惯了好日子的她肯定受不了。。
所以她这一刻内心也是极其的认同秦淮茹的话,认为应该见好就收,可不能去 跟李怀德闹,以防把人给惹恼了。
不过,看着一脸沮丧的宝贝大孙子棒梗,贾张氏还是忍不住帮着说话道:“哎, 你也别说棒梗了,他不是不懂么?
你放心,我会好好劝棒梗的,当不当干部其实不重要,反正只要能进轧钢厂就 行。
就算是当个学徒工,也是很多人羡慕嫉妒的存在,毕竟轧钢厂可是咱们这一带 最好的单位了。
而有了工作,再加上咱们家现在的条件,就足够找媒婆给我宝贝孙子说个条件 好,长得也好看的对象了。
棒梗,你说是不是?奶奶觉得现如今给你娶媳妇可比当干部重要多了。”
面对奶奶贾张氏的询问,也将母亲的话想明白的棒梗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低 声“嗯”了一声。
是啊,只要能进轧钢厂,那就是当不了干部,他其实也能满足了。
因为他也是清楚,现如今整个京城几十上百万回城的知青,不知道有多少人连 当个临时工都做不到,他能进轧钢厂这样的好单位,成为学徒工也很不错了,只需 三年就能成为正式工了。
就像奶奶说的,别看是学徒工,但也足够让媒婆给他说个条件不错的对象了。
想到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棒梗对结婚的渴望终究是压倒了一切。
而秦淮茹见大儿子虽说服软了,但还是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不对自己道个歉,而 且还是在贾张氏说了话后才有这样的反应,她忍不住又没好气道:“哼,都这么大的 人了,还一天天不学好,动不动就冲动,就不能懂事点,少给我找点麻烦。
我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人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他咋么就想不明白,还跟人算 账,人家没跟他算账就都是看在我的份上了”「。”
看着脸色再次黑了下去的大儿子,秦淮茹也没心情再说他了,而是扭头又冷着 脸对着贾张氏说道:“还有您,也别再觉得人家给我的补偿少了,他能给我这么多已
经很不错了,咱们要是再得寸进尺。
若是把人惹恼了,到时候不仅很可能什么也没有,人家若是使使手段,说不定 以前给咱们的都能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