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幸福是什么?你吗?”
费静琳没能立刻回答“是”,反倒让顾平芜感觉到无奈。
可见在池以蓝面前,或许谁的心都在患得患失,七上八下。
顾平芜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起了兴致,手肘放上桌面,一手撑着脸,以一个很放松的姿态,话家常一样歪头看着费静琳。
“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挺好奇的。”
费静琳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顾平芜轻描淡写地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费静琳露出一丝制胜的笑意,往后靠在椅背上。
“你确定要听吗?顾小姐。”
顾平芜回到套房,推开门时愣了一下。
玄关放着一双陌生的皮鞋,四下里灯火通明,煌煌如昼。
是有人来过了。
她眯了一下眼睛,才看清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池以蓝。
他只围着白色浴巾,赤裸着上半身,身材是精瘦那一挂,肌肉不至夸张,程度适中,从鲨鱼线至腹肌,每一寸线条都近乎完美。
此时,一只手正拿着毛巾擦头发,见到她便站住,慢慢放下手,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她当然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微愠。
池以蓝在这里等了她四十分钟,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个微信,最后等得不耐烦去洗了个澡,出来正好碰到无故失踪的未婚妻。
“去哪了?”池以蓝语气不善,“我差点以为你被绑架。”
顾平芜罕见地没有对他展笑,擦着他肩膀而过,走进盥洗室刷牙。
电动牙刷的声响持续了一会儿,池以蓝迟迟意识到哪里不对,在她刷完牙出来时握住她的手腕。
“出什么事了吗?”
顾平芜停下来,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手腕,试图挣脱却无果。
她始终没看他,只低声道:“放开,很疼。”
那只圈着她的手没松,却放轻了力道。
池以蓝移步到和她面对面的位置,身上裹挟着沐浴露和须后水的淡淡香气。
“说话。”他难得有耐心来哄她,或许因为今天之后,他们有了所谓的名分。
顾平芜垂眼,静默良久,才声音微哑地开口。
“还记得有一次我去今宵找你。其实当时我猜到给我发微信的不是你本人,我也本可以不去。可我实在太好奇了。去找你的那一路上,我就不停在想,你的手机在谁手里?为什么在她手里?你和那个人在一起吗?在一起干什么呢?可能我这辈子没有对谁的事这么好奇过。”
池以蓝怔了怔。
她若有所思地回忆道:“推门进去的时候我想,最坏不过是你在寻欢作乐,但起码我能知道,你是和谁在一起。所以看到里头的样子,我也没有很惊讶,都是我能预料到的。只不过,后来离开的时候,费静琳……你那位前度红颜,她问你,有没有把她当回事过,我才忽然觉得很难受。”
池以蓝沉默着,试图理清思路,可是眼前顾平芜再度流露出和在阪城那晚相同的冷静态度时,他就明白,自己根本没办法如想象中那般从容自若。
“阿芜……”
“对不起。”她终于抬眸看他,笑了一下,“我翻旧账,是因为今天费静琳不但出现在我们的订婚礼上,还约了我见面。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和她也没什么不同。”
池以蓝凝视她,面色沉冷。
她平静地继续道:“我不是要责怪你,只希望……你能把你的旧账都处理好,免得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