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明德十年,太宗无子,意图从宗室中择选嗣君。
太宗本选定同胞弟之子陵王为嗣君,谁料其余宗室子联手作乱,幸得衡阳长公主救驾。
但原定嗣君陵王膝盖中箭,无缘大位,太宗只得传位兴王。
兴王继位后,改号兴德。
为促使新旧贵族融合,采取新旧贵族联姻模式。
兴德二年,春,兴宁帝将衡阳长公主之女长乐郡主临音,下嫁皇后内侄成宁侯世子杜光霁。
虽都是勋爵之家,但是谁都知道,这场婚事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门当户对。
“长乐郡主,你我婚姻实非本愿。还望郡主明白,强扭的瓜不甜。郡主若是以后做好妻子本分,孝顺公婆,我必定给予郡主您成宁侯世子夫人的尊荣。可是,若你拈酸吃醋,不容妾室,我杜家也有杜家的规矩。”
成婚第二日一早,消失了一晚上的杜光霁踏入了正房,他对着屏风之后那道缓缓走出的声影,大放厥词道。
明明是是夫妻,他看她却并无欢喜,只因眼前女子并非他的心上人。若不是为了新老贵族联姻,他才不会去求娶。他昨夜甚至连盖头都没挑开,就直接去了偏院妾室房中。
房中静默许久,杜光霁目光逐渐不耐,莫不是她嫌世子夫人还不够,竟然敢得陇望蜀,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是真的,但是不是临音,而是杜光霁。
临音不说话,是因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谁?
叫谁安分守己?
叫谁容纳妾室?
临音只觉得气笑了。杜光霁是不知道她是谁吗?
她的母亲,乃是衡阳长公主,太祖嫡女,太宗亲妹。昔年太祖起事,是她的母亲率先攻入关中,守住未陵。后来宗室作乱,又是她的母亲平定,今上才有继位的机会。
她的父亲,本朝唯一的异姓王——西宁王,手握四十万重兵,镇守西境,曾经收复西北重地,并且将西戎阻隔在西宁关外。
他的长兄,跟随父亲在西宁军中效力,如今不到二十,就战功无数,未婚妻的乃是太祖穆太后娘家之女穆含章。
而她,自出生起就极得太祖宠爱,封为长乐郡主——这可是太子之女才能有的封号,连亲王之女,都只能封为县主啊。
所以,杜光霁一个因为今上捡漏当皇帝,而他的姑母成了皇后,才荣荫加身,成为一个区区侯府世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这般羞辱她。
一夜未归还不够,今早又给她立规矩?
她看他是日子过的太好了。
临音揉了揉脑袋,想了想昨夜那个梦,又想起刚才暗卫来报,杜光霁此前和妾室的纠葛,她目光微沉。
临音本就不是好相与的性子,若不是杜光霁联合帝后无耻算计,她本也不会嫁与这人。谁知杜光霁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视作皇室郡主于无物,她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