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闻杜光霁吐血的消息,临音十分惊讶,听人说完来龙去脉之后,就又陡然笑了起来。
“这位钱女史,当真是个妙人呢。”梨滢娇俏地说道。
临音轻轻点头,面上笑意不改,“钱女史,她可聪明着呢。”
钱女史难道真的看不出杜光霁身上的伤是摔的还是被打的吗?
当然不是,作为从最底层的奴婢爬上来的钱女史,怕是最清楚被人殴打之后身上会留下什么伤痕。
但是她还是那样和杜光霁说话,这说明什么?
说明钱女史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在这个府里,她临音说什么就是什么。
钱女史虽说胆小,但是极为擅长察言观色,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临音大概是个怎样的脾气——严格来说,她知道怎么在临音手底下讨生活。
临音说什么,就是什么,临音需要钱女史去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钱女史就去。
这可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就比如今天的事情,旁人看出杜光霁一身伤是被临音打的,但是临音非要指鹿为马说是杜光霁自己摔的。
若是换了旁人会怎么做呢?
要么平平淡淡的和杜光霁说出实情。要么义愤填膺的为杜光霁鸣不平。
但是钱女史不是,她是装作相信临音的话,在明知道临音说的是假的的情况下,配合临音做戏。
说起来,这一点倒是和薛瑶池有些像。
“去和阿娘说说,叫两个御史去弹劾杜光霁,就说他私德不休,让圣上将他免官。”临音轻飘飘的说道。
梨滢点了点头,“往长公主那里递一句话就是了。只不过,仪宾作为成宁侯府最为优秀的郎君,若是真的被免官,只怕成宁侯夫妇少不得要为此上门了。”
“那就叫他们上门吧,父子两的官职一起削了。”临音嘴角轻轻翘起,面上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临音与梨滢正说着话,就听人说薛瑶池来了。
临音赶忙叫人进来。
薛瑶池拎着一盒糕点就走了进来,“阿音,我做了些外头没有的糕点,你尝尝。”
说完,她就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薛瑶池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如今没了束缚,她便不怎么掩盖本性了。
“当真?我要尝尝。”临音说完,就飞快的拿起了一块糕点吃。
薛瑶池的手艺自然是不必多说,她做的极为好吃。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薛瑶池不由得笑道,只不过作为一名庖厨,自己的食物能够受到人的认可,她只觉得十分欢喜。
“好吃的!”临音塞了口点心在嘴巴里。
薛瑶池又递了一杯自己新调制的饮子过去。
临音喝了一口,只觉得相得益彰,十分美味,“可惜我读书不多,说不出类似于‘琼浆玉液’之类的话,若是含章姐姐在,只怕是能成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