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自从结识魏郎之后,对成宁侯的怨气一日赛过一日,加之她自己也知道成宁侯未必能够真的奈何她,于是也便不怎能畏惧他。
“若说有错,归根结底何尝是光霁的错?光霁不过是在新婚之夜做了荒唐事情,但是长乐郡主与我们的结怨,怕是从知道要嫁到杜家那一日就开始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非要光霁娶她!”姚氏反唇相讥。
她虽想要为幼子求娶高门贵女,但是对长子夫人的门第却没那么高的要求。
在她眼里,她的长子少年进士,又与皇室沾亲,何愁前途无量,何必去迎娶那样的高门贵女,以至于娶进来之后,处处压着她儿子。
“你……你……”成宁侯气结语塞,支吾了半天,才哀声一叹:“蠢妇,蠢妇啊!”
“你!”姚氏亦是恼怒,她继续说道:“你是天子第一号的聪明人,只是也不知道你这么一号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有保住自己的官位。”
“好了!”杜光霁眼见自己爹娘吵得快要打起来,他连忙喝止,他特意回来一趟,可不是看着自己的父母吵得家宅不宁的。
他简直想不明白,不过是半个多月没有见,自己的父母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从前男主外,女主内,父亲虽严肃,但是只有母亲一人,对母亲十分敬重。而母亲虽不甚聪明,但是却十分听父亲的话。
他们一家十分的和睦,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杜光霁深吸一口气,“阿爹阿娘,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
成宁侯疑惑的看着他。
姚氏虽说怒火中烧,但是她十分的在意自己的儿子,故而也听得进去杜光霁的话。
“长乐郡主对我们一家子的恶意,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场姻缘。无论再用怎样的方法,只怕都难以打消长乐郡主的恶意。”杜光霁算是咂摸过来味了。
古往今来,夫妻之间即便是不和睦,也不会成为他和临音这样。
临音对他的态度,不仅不像是对一个丈夫,甚至不像是对一个人。
她对他,就像是猫对老鼠。这段时间的种种,不过是开胃的前菜,她的最终目的,怕是想要毁了他们杜家满门。
而在此之前临音所做的一切,要么是为日后的风暴坐准备,要么就是纯粹把他当个玩意儿戏耍罢了。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自她嫁来之后,我心力交瘁。杜氏一门乃至帝后与太子,都声名大降。而如今,太子禁足,我被免官,父亲被夺权三月。若她的恶意,并不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杜家呢。”
要知道他们杜家最大的倚仗就是皇后和太子,而太子的遭难也和临音脱不了干系,这说明了什么?
临音这是想要全面摧毁杜氏的靠山,将杜氏打压的再无复起之力。
而且,有一点杜光霁并没有说,他父母的不合,似乎也是从临音搬出杜家而起。
杜光霁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或许她本就是怀揣恶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