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是谁,能入我眼即可,与你何干?你若有事就说事,若是无事,那就让开。”临音冷言冷语,但是目光却依旧还是落在任俞礼的手指上。
显然还是在意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入郡主的眼。这只宫灯,倒是精致无比。”任俞礼说完,就纵身而起,似乎是想要夺过宫灯。
临音见此恼怒,直接将宫灯放在了马车内室,而她自己则是从马车而出,顺手抽了棠溪的剑,朝着任俞礼的命门而去。
任俞礼眼见剑光凛凛而来,心头一跳,一脚蹬马车的车辙上,就势栽倒在了雪地里,冷冽的冰雪使他理智回笼几分,但是不知为何,他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一夜。
任俞礼压住了自己的理智。
临音站在车辙上,“杀——”
这样的夜晚,就是杀人灭口,那也是顺理成章。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敢对她动手,她就是杀了他又何妨。
“郡主——”任俞礼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站了起来,看着临音:“郡主该不会以为此事只有我一人得知吧?”
“给你些脸面,你就觉得你能对我动手了吗?旁人得知又如何?你得知又如何?真当是免死金牌不成?”临音居高临下。
“不管是不是免死金牌,今日终究是救下了我的性命。”任俞礼慢慢起身,他的目光四下探索,似乎还在打那灯笼的主意,但是方才的事情,终究是让他有了几分忌惮,“前方有家笑得酒肆,不如去那里谈谈。”
临音冷着脸进了马车,但是却依旧是示意侍从驱马去了前方的酒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临音漫不经心的说道,她赏玩着手中的灯,任疯子似乎很不喜欢这盏灯,她一个不在,指不定就让他毁了。
虽说不知道任俞礼为什么不喜欢这只灯笼,但是疯子的心思又哪里是她能够揣度的?
“倒也没有旁的心思,只不过,是今日检查宗庙之时,发现本该刷红漆的红木却掺上了红蜡。”任俞礼的目光依旧在那只纸灯上。
届时兴德帝祭奠,宗庙之内热气一熏,蜡烛滴下来就能正好灭掉香火——这可是大大的不详。宗庙那边他上上下下巡视了许多次,若不是今日凑巧,也发现不了这个玄机。
“又一路顺藤摸瓜,倒是发现那个疏忽的宫人,多少与长公主有些联系。”
临音听到最后,目光轻蔑,似乎是想要看到任俞礼还能提出什么要求,“你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郡主的这一只灯是谁送的?”任俞礼目光灼灼,几乎是要穿透了那只灯笼。
临音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任俞礼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个,这显然是一时兴起。
“就为了这个?”临音难以理解这个疯子的想法。
“原本是有旁的,如今倒是更想知道这个了?”
临音眉头紧锁,她轻嗤一声,随口胡诌道:“家兄送来哄我玩的,与你何干?”
任俞礼摇了摇头,“郡主此言不实。没在陵州待过的人,怕是寻不到这样精致的玩意儿。”
临音一头一凛,清冽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她的指尖不由得收起,怕为人察觉又舒展开来。
“是仪宾。”临音继续胡说。
心中却越发好奇这只灯笼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任俞礼又为何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