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长乐想不明白,为何杜光霁会求薛刺史之女为妾。那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之女,而在本朝,妾室地位底下,即便是报恩,也该娶她为妻才是。
但是如今我确实想明白了。只怕报恩是假,想要灭口才是真的。”临音神色冷冽,目光灼然,如同一把锐剑。
“长乐,不可胡言乱语。”元青戈故作训斥说道,她似乎是为了杜光霁辩解,“什么灭口?难道二人有什么仇怨不成?再者,即便真的有仇怨,薛氏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阿娘问得好。”临音应声,对着帝后微微一笑,目光冷然而又讥诮,“所谓留瑶娘性命,那是瑶娘聪慧,加之那杜光霁色令智昏,才得以自保。”
她仰面而起,一双眼睛正意而又肃然,“圣上,当初的薛刺史并不是为了保护皇后娘娘死于敌军之手。护卫皇后娘娘是真,但是死却是死于自己人之手。杜光霁,便是杀了薛刺史的罪魁祸首!”
“胡言乱语。”嘉宁公主下意识的反驳。
皇后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夜本宫也在陵州,难道还能不知道薛刺史是因何而死吗?光霁与薛刺史无冤无仇,杀他作甚?”
“他与瑶娘亦是无冤无仇,为何求她做妾?难道是因为狂悖到认为堂堂刺史、皇后恩人、国朝忠臣之女,只配做他的妾室,那么他的心中是自比何人?”
薛瑶池的出身胜在声名,这样的人或许权势有所不足,但是在明面上却必须好好对待,稍不留意就会落人话柄。
换句话说,即便是要薛瑶池为妾,那也只能是皇妃。
皇后气愤之余,一时哑然。
临音却轻轻一笑,“罪魁祸首的作恶之由,又岂是长乐能够想到的?他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该去问杜光霁才是。”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杜光霁无论如何,到底是你的丈夫,无缘无故,你岂能诬告?”兴德帝稳住了皇后,看着临音,语气平淡却又似蕴藏惊涛。
临音闻言,故作愤懑之色,“圣上切勿此言,此婚虽是圣上所赐,但是在长乐眼中心中,此人无论如何都不配与长乐相提并论。”
“放肆——”兴德帝面色阴沉。
“圣上息怒。阿音性情悍烈,但是绝无不敬之心。当年太祖太宗在世时最喜欢她的这一份赤子心肠,可见她绝无坏心。圣上不妨听阿音把话说完。”元青戈见自己的女儿被训斥,忍不住出言。
兴德帝面色越发的难看,但是碍于元青戈的权势,以及太祖太宗的余威,不敢当场发作,他不由得耐着性子看着临音,“你如此言之凿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禀圣上,瑶娘聪慧,在薛刺史死后,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后来杜光霁强娶她为妾,她心下疑窦愈深,为了查明此事,她在杜家隐忍,直到长乐嫁了进来,见到了她。
长乐最敬佩忠烈之后,加之成宁侯府胆大包天,虐待于她,长乐看不惯此事,襄助过几次。久而久之,她便信任了长乐,将此事对长乐和盘托出。并求长乐襄助,为她搜集证据。
长乐初闻此事,十分心惊。深思熟虑之后,便决定帮她,一是不想薛刺史蒙冤,二是若是其中有所误会,也好解除。只是没有想到,瑶娘所猜测的,尽是事实。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搜查齐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