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再无瓜葛’刺痛了张洋的心,他不想对方误会自己对她的情感,斟酌再三,便将这间原委简略地向她讲述了一遍。
虽然张洋有些地方说的很模糊,但聪慧的林文琪还是从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心底也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得知了这些后,林文琪突然冷冷地笑了,“就因为这个,你又要辍学?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张洋没有接话,林文琪继续道:“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可怕的,一点点困难居然就把你打倒了?算我看错你了!”
听见这话,张洋抬起头,沉声说道:“你理解错了,我的内心还没有那么脆弱,之所以这样决定就是为了迎难而上。”
林文琪嘴角的讽刺更浓了,“这算什么迎难而上?你不过是在为你的软弱找借口罢了!真的想要逆转命运就必须走一条光明的途径,何必在乎一时的得失,而不去为整个人生考虑呢?要明白,人是活一辈子的!不是这区区三五年的时间!”
张洋叹了口气,抚摸着林文琪的脸颊,幽幽地说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懂,可是就算我念完了大学,你就确信将来以后我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若是拖累了别人四五年,到头来却仍是自顾不暇,你让我怎么对得起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
林文琪呵地一笑,“呵,你还敢说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算个男人吗?”
张洋知道林文琪在刺激自己,依然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未来太远,谁都不可能100%的预测到明天的事情,与其将命运交给不可预知的未来,还不如从现在开始着手创造,将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林文琪也不再多言了,显然她也被张洋说服了。
半晌后,她的目光与张洋对接,紧紧地看着后者的眼睛,“好,就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这事和我有关系么?你为什么一连几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这个我看你该怎么解释,手机没电了?还是丢在哪里了?”
林文琪心底虽然猜测到了原因,可还报有一丝侥幸。她期待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与心中所想不一样的答案。
林文琪终于这样问了,张洋的瞳孔不禁缩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我们分手吧。”
在这一刻,林文琪的情绪爆发了,“你说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的身体一点点前移,直到两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才止住了动作。
在对方的清澈的眼睛里,张洋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瞬间,他的心似乎感到了痛,低下头,不敢直接面对林文琪,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分手吧。”
声音虽小,但林文琪却是真的听清楚了,张洋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不过这反倒让她冷静了下来,“好,无论你是怎样想的,我都要听解释,情侣间分手也需要一个理由吧。”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张洋稳定了心态,不再胆怯,直接说道:“因为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不合适了,以后你我就是两个阶层的人,奋斗在不同的方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背向而驰的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早放手,早得一份安心。”
林文琪觉得张洋的话很幼稚,很好笑,“这也能算理由?我不认可!”
张洋自顾自地说道:“就凭你的条件,在大学里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何要在乎我呢?你想想,几年以后,你是一名高等学府毕业的知识分子,而我,或许只是一个皮肤粗糙,满身粉尘的汽修工,你自己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搭配吗?”
林文琪不屑地道,“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还记得在帽山的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么,这个世界上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张洋摇了摇头,“你不在意,我在意!我不想当你向同学、朋友介绍我的时候会不知所措,我也不想与你并肩散步时会被周围人以异样的眼光对待,我更不想在你的面前会自惭形愧,抬不起头来,你懂么?”
林文琪也失了心态,急迫地澄清:“怎么会呢?你说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张洋神色平静,“怎么不会呢?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很明显,他已成功掌控了节奏。既然要分手了,那就把一切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吧!
林文琪短暂的心理失衡之后冷静了下来,忽然也想明白了什么,冷嘲地说道:“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地球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你凡事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吗!你认为对的东西就真的对么?对与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要靠他人去评判……我想说,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张洋在克制的自己的情绪,使之保持稳定,“一件事情,一千个人会有一千种看法,有些时候,别人决定不了你的路,你只需要听从自己。”
‘啪!’
林文琪忍耐不住冲动,给了张洋一记耳光,愤慨不已的说道:“你这个人,难道真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张洋并未有丝毫的生气,反而释然地笑了,“我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哪怕血肉模糊,也在所不辞。”
事已至此,林文琪算是彻底死心了,她失神地道:“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和我是同一种性格的人,都是一样的固执……或许,这样的两个人是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
林文琪走了,落寞地走了,张洋很怕她这个状态会出什么意外,想送她一程,可理智压制住了情感,将他生生地留在了这个空旷的屋子内。
对方走后,张洋渐感心力交瘁,有些支撑不住,软倒在了床上。
望着黑幽幽的天花板,心中有太多的失落与无奈。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