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大这番话落在宋总督他们耳朵里,只觉得诙谐好笑。但心里有鬼的殷老夫人,竟暗自腿软。
殷老夫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君老大,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君大这家伙,是如何知晓内情的。
她甚至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殷薇和殷瑾行,怀疑是他俩背叛了自己?
但见殷薇与殷瑾行也都是一脸被震惊到色变的反应,殷老夫人便知道他俩也是一头雾水。
那么,君老大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的?
君修臣看到殷老夫人那一阵黑一阵白的脸色,他就知道带君老大来京都走一趟是有些作用的。
他这大哥搞别的不行,搞小把戏是专业的。
君老大跟殷老夫人本质上就是一样心胸狭隘的小人,小人当然能轻易猜到小人的阴暗心思。
“大哥,不要妄言!”
君修臣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要等到君老大过完嘴瘾,再装腔作势地阻止他。
“殷老夫人多光明磊落的一个人,你说的那些事,我听着都觉得恶心,殷老夫人能做那种恶心事?”
望向主卧室的方向,君修臣无比严肃地说道:“我家二姐虽然不是年轻小姑娘,却也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女儿家的名誉,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抹黑。”
“今日之事,究竟是我二姐不知廉耻勾搭了殷迟遇先生,还是有心人想要陷害她,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
他警告性地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宾客们,语气强势地说道:“也请诸位贵客,不要随意下定论。”
宋总督他们连忙点头,附和道:“君九说得在理,真相没有查明之前,君二姑娘究竟是破坏感情的第三者,还是被伤害的受害者,都还说不准。”
“大家都是有思想有身份的成年人,不会胡言乱语妄加猜测的。”说完,宋总督特意向谢家四兄弟那边看了一眼,他说:“谢家大哥,你说是不是?”
谢锦瑟的大哥叫谢鸿年,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是少将了,是个有勇也有谋的名将。
他当然也看出来今天这事有端倪。听宋总督问起,谢鸿年沉吟道:“君九说的自然的确没错,但丑话说在前头,倘若真相查明后,证实君家二姑娘的确做了对不住我妹妹的事,你们君家也必须给谢家一个交代!”
谢鸿年冷哼道:“我可不管你们君家究竟有多厉害,我只知道,我的妹妹绝对不能踩着脑袋羞辱!”
闻言,君修臣淡然一笑,他说:“在真相没有查明前,我不会无脑维护我的二姐,一切,都要凭证据说话。”
“同样,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君修臣威仪冰冷的视线在谢家人、殷家人身上迅速扫过,他说:“若我二姐真的是受害者,我也绝不会轻饶了加害者!”
“本该如此!”谢鸿年也很赞成君修臣的做法。
点点头,君修臣望向谢鸿年身旁的郑玥女士,他说:“郑玥女士先前有句话说得不错,迟遇跟我二姐都是性格谨慎的成年人,绝对不会触碰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他俩若真的是被人算计,那背后凶手绝对是熟人!殷老夫人。”
殷老夫人皱眉盯着君修臣,没有做声。
君修臣朝殷老夫人点了点头,提出几点要求来。“老夫人,此事事关殷家、谢家以及我君家三家的名誉。为了尽快查出真相,我建议立刻找专业的医生过来为两位当事人验血。”
“若检测出他二人血液内有催情药物,便可确认他二人是遭人算计。”
“如此,至少能证明迟遇对谢小姐从不存在欺负心思,我二姐对迟遇也不存在勾引之嫌。也方便我们齐心协力揪出那个凶手。”
“老夫人,殷部长,郑女士,你们可支持君九的想法?”
谢家四兄弟跟郑玥女士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君老大他们也连连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殷老夫人也没法阻拦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那就按照君九说的办。”殷老夫人朝殷瑾行招招手。
殷瑾行越过人群走到殷老夫人的面前,恭敬询问道:“老夫人,您说。”“瑾行,你去请叶医生过来。”
“好!”
殷瑾行刚要去请医生,阮倾城及时叫住了他:“等等!”
殷瑾行停了下来,回头不解地看向了阮倾城。
谢家人跟殷家人也纷纷看向阮倾城。
郑玥问阮倾城:“你是?”
君九立马搂住阮倾城的腰肢,向谢殷两家人介绍起阮倾城的身份:“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阮倾城,郑玥女士,您叫她倾城就可以。”
郑玥问阮倾城:“阮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阮倾城不卑不亢,逻辑清晰地讲道:“这事事关三家名誉,我认为应该由三家派出代表各请一位专业的医生过来。这样,也能摆脱各方嫌疑。”
闻言,谢锦瑟不由得高看阮倾城一眼。
君九先生这个女朋友,心思可真敏锐啊。
郑玥和四个儿子对视一眼,也暗中庆幸阮倾城发现了盲点。
今天这事,三家都有嫌疑,那些来宾也有嫌疑。在这种情况下,殷老夫人请来的医生,真的就可信吗?
郑玥女士没怎么犹豫,便说:“阮小姐的提议很中肯,我觉得可以按照阮小姐说的去办。殷老夫人,依你看呢?”
从阮倾城说出那些话开始,殷老夫人就注意到了阮倾城。
她看阮倾城的眼神说得上阴毒。
殷老夫人冷笑道:“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们殷家?”
“今天可是迟遇的好日子,我们会蠢到在这种场合给迟遇下药?”“老夫人,您现在这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阮倾城故意停顿了一秒,接着语气微妙地说道:“叫恼羞成怒!”
“你!”殷老夫人被噎得脸色铁青。
阮倾城微微一笑,她说:“其实呢,我不止怀疑殷家,我也怀疑谢家,我还怀疑君家!”
“真相没有查明前,这里谁都是嫌疑人,咱们谨慎点总是没错的。”说完,阮倾城别有深意地一笑,并说:“老夫人,您太敏感了。”
阮倾城这一说,郑玥他们看殷老夫人的眼神也变得深思起来。
他们再结合君老大先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一时间,竟觉得殷老夫人的嫌疑还挺大。
这时,殷婷夫人这时开口了,她说:“我觉得倾城的提议很中肯,母亲,咱们就听倾城的建议,三家各请一名医生来吧。”
殷老夫人瞥了眼帮理不帮亲的殷婷,她心里记得团团转,可她实在是找不到拒绝殷婷跟阮倾城的理由。
殷老夫人被逼得只能同意阮倾城的建议。
在等医生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暂时移步到了前厅。
殷老夫人坐立不安,有种被架在火堆上被烘烤的焦虑感。
她都多久没这么忐忑过了?
殷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眼神莫测地看向君家那边。
当她看到殷婷和阮倾城比邻而坐,低头亲密交谈的模样,心里更是狐疑。
殷婷跟那个阮倾城,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三名医生便先后抵达了融园。
殷家请来了京都医院的叶医生,谢家请来了军医院的墨医生,君家则将陈望山请了过来。陈望山背着医用包,一走进喜乐堂前厅,就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君家请来的是个老中医?”谢家那边有人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