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苏素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骆良。
骆良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斟酌着道:“我想没什么问题。”
阿黛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道:“那么你们就先下去吧,夜银有些忙,没来得及安排房间,你们先凑合着住苏素你的那间屋吧。”
苏素皱眉,骆良也有些怔愣,想着这郡主怎么这么奇怪。
苏素经常来这里,所以夜银专门收拾了一间房间备用等苏素来的时候直接进去住就好,骆良第一次来,自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住,只能再收拾一间出来。
但是阿黛推诿夜银很忙,没工夫收拾房间,可问题在于会收拾房间的人很多,不差夜银一个啊?
阿黛如此执着的让他们住一个房间是几个意思?
这样想着,苏素还是没有多话,站起身走到骆良身边带着他走。
骆良被苏素拉住了手,愣了一下,才随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这一站起来,便觉得头一晕,双腿不是自己的软了下去,跌回座位上。
苏素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拽住骆良,下意识的去扶他,也幸好她的力道在,骆良才没有狼狈的摔在地上,阿黛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骆良。
凤朝歌在苏素走过来的时候就几步跳回书桌上,在阿黛的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走猫步,听见苏素的惊呼声,回头看了一下。
最为淡定的骆良坐在椅子里,一手紧紧的扣住苏素的手,另一手还在淡定的按着太阳穴,浅浅的皱着眉头似乎只是稍微的有些不舒服,可他握着苏素手的力道却大的惊人,让她差点忍不住痛呼出生,苏素甚至感觉到他手的细微的颤抖,可见此刻骆良是多么的不适。
苏素震惊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上他的额头,突如其来的柔软手指让骆良身子片刻的僵硬,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随后连忙道:“抱歉楼主,我只是有些头晕,大概是坐车太久了……。”
“闭嘴,你在发烧。”他的话没有说完,苏素直接打断他,一手扶着他起来:“还可以自己走吗?”
骆良慢慢的撑着椅子扶手坐起来,温和的道:“我想还可以。”
他身子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只能勉强的靠着苏素往前走,不过几步,便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阿黛抱起“绯墨”,送他们出了房门,招了一个小兵,让他去请军医过去。
等他们都走了,阿黛才转身关上房门,一变捏了捏凤朝歌尖尖的耳朵:“你很喜欢骆良?”
凤朝歌懒洋洋的趴着不动,阿黛便夹着他的腋下,将他撑到自己的面前,看着他大大的脑袋:“你是想告诉我什么?我不觉得你会突然对不认识的人表示好感。”
阿黛很了解绯墨,或者说她习惯了将凤朝歌代入绯墨,所以导致她误打误撞的见识到“绯墨”的性子。
凤朝歌有些不满,挣扎着小胳膊腿儿,想要从阿黛的挟制中挣脱出来,很不高兴的示威一般张开嘴巴想要去咬她,阿黛一把抱住他将他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抚摸他柔软光亮的皮毛:“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做的确成功的达成了你的目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救他一命。”
一边说着,阿黛一边淡淡的道:“夜银,拿个碗过来。”
很快,一个剪影无声的出现,夜银送上一个白玉的药碗,阿黛拔下手里的簪子,划破自己的手腕,放了一碗血。
看着白色的玉碗,很快变成潋滟的红色,浅薄的淡冰色慢慢的凝结,碗里的血迅速凝结成一块冰,阿黛点了自己的止血穴道,熟练的处理自己手腕上的伤痕,慢慢的吩咐道:“找一支千年山参来,配上几味药,做成药丸收好。”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却很明白,当初凤朝歌看上的更多是她一身的血,大概是后面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但是她还记得五岁那年她对着他伸出手去急切的想把自己的血都给他的时候,他淡漠却温柔的一句话,他说:“傻孩子,血都给了我,你就死了。”
那时的凤朝歌,高贵出尘,华美端庄,是站在高台上俯瞰天下的神,对着她慢慢的教训的时候,阿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如今却恍惚的意识到,那时的凤朝歌眼底依稀有着一点儿温情,不易察觉的柔和的情绪。
阿黛记得那时他一时的慈悲,给了她如今的新生,就算是为了凤朝歌,她也一时的慈悲,也许给了他们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凤朝歌蹲在桌子上看她有条不紊的包扎伤着的手腕,她的体质特殊,手腕上的伤痕恢复的比较快,但是这样划还是容易留下疤痕,所以他跳到药箱边上,叼出一瓶药,拖着那个赶上他一半身子的药瓶过去。
阿黛包好了手腕,看着手上的药瓶,看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叼过来的是一瓶祛疤膏,这个洋娃娃一样玲珑的宠物,遵守它主人的命令,守卫在她的身边,无声的关心,缓和了她失去阳光后冰冷的心。
阿黛抬手慢慢的抚摸小灵物大大的脑袋:“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完成,不论我是否愿意,是否赞成。”
凤朝歌几乎无法分辨她是对绯墨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这句话。他却想起曾经这个孩子乖巧听话的去做了所有他希望的事情,最后用决绝的方式反抗他的安排。
孩子,你已经失去了自我了,你知道吗?
凤朝歌不知道自己该怜悯还是该愧悔,这个孩子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到了如今的地步,到了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
如果没有凤朝歌在那个雨天的一点神性同怜悯,如何有这样的凤黛妖?
看夜银下去之后,阿黛走到梳妆台,拿出那个小小的银盒子,凤朝歌看她拿出这个盒子,眼睛再次一跳,些许的不安,阿黛却抱着他干脆的走了出去。
阿黛带着凤朝歌一直到了她平日里经常过去的护城河边上的一个地方,转眼抓住了一只活着的兔子,然后拿出了那个银盒。
兔子被她抓住耳朵,一直扑棱扑棱的蹬腿,阿黛强迫的将镯子塞进它的嘴里,兔子抗议的拼命抵抗这点镯子。
这个镯子是用曼陀罗的花径做成的,像草一样柔软,所以兔子拼命抵抗了一会儿,还是舔了镯子好几下。
也就是这几下,这只兔子挣扎的力道逐渐的降低,慢慢的不再动作,阿黛将镯子拿回来慢慢的打量。
这下可以确定了,这只镯子上有剧毒,大概这种毒很神秘,所以银质的东西检测不出来,而这种东西可以引起心脏的衰竭,甚至表现为中风的症状,若是下毒,定然是一把好武器,但是要小心。
看那盆泼在那个杨涵之亲兵身上的水,是因为浸泡了镯子,毒素被稀释了,这样沾惹到他身上,还是差点儿没命,若不是她的血,那个亲兵一定得死。
阿黛小心的将镯子擦拭干净,好好的收回银盒里,这个东西是一个武器,她还是要小心的保管,这东西还很容易误伤别人的。
一边想着,阿黛皱眉,这种东西如此危险,很容易误伤到人,但是却被做成了镯子戴在手上,那么这个镯子的主人就不怕误伤了自己或者伤了接触他的人?
猜到阿黛想什么的凤朝歌无声的翻白眼,他丫的是死神!死神!
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碰死神“高贵”的手腕?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会被供奉在祠堂晨昏定省每日参拜,谁敢碰他的手腕?
而天界的诸神……恐怕没有几个神会扛不住一点儿迷幻的毒素…。
神的等级有些模糊,但他们的尊卑意识会比常人更加的重,就像凡人会有想要篡权夺位的,想要争夺权力的,会有想要皇帝性命的,但是神界绝对不会有。
想要夺了死神的权位?你丫的想要让天界众神一口唾沫淹死你尽管去吧,在神看来,想要夺取死神的位置的都是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所以死神这个尊贵的地位奠定了没有一个神敢不经允许却触碰死神,对于死神的尊敬让他们不敢这么做。
因此凤朝歌会有习惯性的防备意识,他身上很多漂亮的东西都是带着毒的,对于神的作用或许不大,或者说没什么反应,但是对于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前往人界的时候,凤朝歌先摘取了身上所有的饰物,只是换了简单的衣裳出现,因为头上戴的金钗可能是沾了毒素,贴的花钿也可能因为材质特殊而带了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