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沐春心态很是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把对面的三国联军放在眼里。
这样的感觉,不仅仅是体现在沐春的身上,包括所有的将军,千户,百户,总旗。
甚至是那些跟随作战的土司,对于对面的十多万人,亦是没有一人有着惧怕之色,反而只有期待。
在他们的眼里,对面的不是十多万的敌人,反而是十多万的香馍馍,等着去抢着争夺功劳。
在后边的军士们,甚至在担心,待会若是晚了点,功劳会不会被前军所夺取呢。
好歹给咱们留一碗汤啊。
倒也不怪沐春这边的将士们有如此的想法,主要是曾经的定边之战,打得过于夸张了一点。
定边之战,作为明朝初年粉碎麓川的东南亚霸权关键一战,其意义甚至还要大于明英宗时代粉碎麓川恢复旧土野心,将麓川驱逐到缅甸北部的麓川之役。
定边之战中,大将军沐英击破麓川号称三十万的大军,使得麓川王国从人口数百万的西南强国崩塌成一家土邦,其壮烈激昂堪称荡气回肠。
巅峰的麓川算上势力范围,极为广大,虎踞西南,即便缅甸也雌伏其下。
定边之战前,麓川王国已经扩张到了版图的极限,其势力范围北至永昌、大理,南至勐润,西达今印度阿萨姆邦,东至勐老,其内的人口在两百万上下。
和大明自然是没办法比,但在东南亚一带,已经是感觉没有什么对手了。
周边的各个小国,每年都要给出大量本土的孝敬,才能避免不受到麓川王国的侵袭。
麓川是在蒙元末期夺取威远、远干二府。
而永昌、景东便是在明军入滇之后,才实现占领。
麓川王国在蒙元时期,名义上接受蒙元的册封,实际上是完全独立,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便就如同现在大明的朝贡国一般。
能够在蒙元铁骑之下,保持这样的状态,可见麓川王国的强大。
当然,并不是说麓川王国可以对付蒙元铁骑,只是因为地理的特殊性,蒙元铁骑在这样的环境下,战力受到很大的限制。
在蒙元初期,忽必烈远征倭国失败两次后,打安南也跟着失败。
而西南这边的气候环境,和安南大同小异。
蒙元军队在那个年代虽然战无不胜,但是,也是有条件的。
他们不适合丛林作战。
蒙古人本来生活在严寒的草原地区,湿热的丛林气候,让他们完全不适应。
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容易生病,更容易引发瘟疫。
蒙元的战术打法主要是以骑兵突击为主,远程奔袭,战术包抄,骑射作战。
这样的战术打法,让他们在欧洲战场、西亚战场上所向披靡。
但也是这样的战术,在丛林中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因为骑兵根本就跑不起来。
骑兵无法奔袭,也没办法按照骑兵的方式作战。
因此,当蒙元军队和安南军队作战的时候,差不多就相当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安南那边但凡有点想法的将领,都不会傻到跟骑兵去硬碰硬,拖延下来,吃亏的就是蒙元了。
在安南失利后,自然对于西南这些地方,也就没有了什么想法。
而雄踞西南的麓川王国,在蒙元晚期,利用蒙元的软弱不断扩张领地。
当明军入滇后,早就尝到好处的麓川王国更是没有任何收敛,完全不怕与新生的大明王朝抗衡。
在定边之战前,麓川已经和大明进行了三次战役,两胜一负。
除了摩沙勒寨之战的小败之外,思瓦发和思伦发时代分别取得了永昌和景东之战的胜利,令控制线继续北进到永昌、景东一线。
直到洪武二十一年。
蓝玉在捕鱼儿海一战,使得大明获得阶段性的胜利,而西南地区的失利,让朱元章非常不爽。
北元那边的残余覆灭,让大明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来平定西南。
随着朱元章一道谕旨,二十万大军集结,要一鼓作气,荡平麓川。
虽说二十万大军,便和远征倭国那样,并未全是战兵,辅兵也包含了许多。
但以大明的战力,这些军士都是久经沙场,加上一路连胜,士气如虹。
麓川王国也有着自己的野心。
定边以北,是着名的红河,流入安南北部。
从据永昌、景东到进取定边,麓川的战略目的都在于全据红河天险。
如果能进一步北上占领大理所在的洱海盆地进行防御,那么防线就彻底圆满无缺,即便不能占领大理,红河源头的险峻地形同样难以侵入和进行兵力投送。
因此,在得知明军正在大规模集结之后,麓川国主思伦法,举国之力,发动号称三十万的大军,进攻定边。
思伦法盘踞麓川,除了车里等地区外,周边几乎所有傣掸民族地区均被“麓川”所兼并。思伦法自称“麓川王”。
倘若麓川真的得以在明军大举进入云南之前,全据红河天险,建立稳固防御。
那么大明即便是集结再多兵力,就算是再来个二十万军,战力再强上几分,也会因为天险、后勤等各方面的因素,而导致对于麓川无法形成威胁。
那思伦法这个麓川王,便是名副其实了。
当时大明在云南的兵力极为稀薄。
但沐英仍然意识到定边不可不救。
当然,如果他惨败甚至被麓川擒杀,大明在云南的军事力量就会彻底崩溃,这也正是思伦发希望的。
因此,沐英以少量兵力与思伦发决战,无疑是极大的军事冒险。
思伦法是麓川开国雄主思汗法的孙子,虽然也有幼子的说法。
其在麓川内部的权力斗争中胜出,杀死前任国主思瓦发而继位,并曾在景东之战中击败明军。
此时麓川也正处于上升期,显然堪称劲敌。
麓川的兵力,是大军三十万,战象百余头。
麓川的兵力构成,无军民之分,聚则为军,散则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