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长夜里。
又恢复了孑然一身的阿然,独坐于案几旁,深深地望向窗外。
窗外静悄悄,却又如千军万马过境般,振聋发聩。
整整二十年了,今夜的思念灵气,不亚于阿臻战神跳下诛仙台前那夜别离时的愤恨灵气。
这些思念灵气,聚集在一起,幻化为一幅灵动的画。
画卷之中,阿然、小阿爸、小阿妈,依旧在魅之山流域山脚下的那个小茅屋内,快活地生活。
春天了,小阿然想要捉蚂蚱给阿爸,不肯按时吃饭,阿爸将他送上了阿飞的背,阿妈捶打着阿爸,他才叁岁呀……
夏天了,小阿然掀起小阿爸用粗帘针缝制的竹帘,跑进来,又跑出去,阿爸看见了阿然的小屁股,却看不见阿然大笑着的脸庞……
秋天了,北街市集上阿文家,滋滋烤得满是香味儿的秘制甜酱番薯,被阿然长得大大的嘴巴吞进整整一大块儿,只留下满嘴边的甜酱,阿爸说:阿然呐,给你阿妈留点儿,咱们买得不多,阿妈还没有尝……
冬天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塌上,阿然给阿爸阿妈捶着背,挠着痒,说着,北街市集上那个卖炭的阿婆,可凶了,每一次路过,若是不小心踩到了她家的炭筐,她骂人的功夫可是连你家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