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仰着头，“奴婢不敢，世子救了奴婢，奴婢铭感五内。但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是奴婢的错，奴婢宁愿自己受伤。”
如此她就不会欠他的情，不会感到愧疚。
“好啊，说来说去，你是一点错都没有。”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你究竟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为了你豁出命去，你是不是很得意？”
这句话像拳头一样打在云苓心口，让她喘不过来气。
如果她跟崔祈彦的关系是平等的，他拿命来护她，她会很高兴，也会以同等的方式给他回应。
可惜天意弄人，他对她的好，他的固执和霸道只会令她窒息。
云苓喉咙发紧，“奴婢不想要这些……请老夫人明鉴，奴婢从始至终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丫鬟。”
老夫人紧绷的神情一松，“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你都不能再留在祈彦身边了。”
像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明明是件该高兴的事，云苓的心却像是被人揉碎了一样，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笑了。她，真的可以离开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被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弄懵了。
老夫人后退一步，“你这是做什么？你哭也没有用……”
云苓给她们磕了一个头，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泪水已经止住。
“奴婢愿意听老夫人的话，离开世子。请老夫人和大夫人开恩，放奴婢离开国公府吧，奴婢保证不再与世子相见。”
“这
……”老夫人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祈彦视她如命，她不是应该不舍吗？
大夫人看得明白，甚至还有些佩服她。她心志坚定，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不为任何外物所动摇。她是铁了心要走。
大夫人想：如果不是祈彦跟她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有她做儿媳，也是不错的。
可惜了……
大夫人收回思绪，扶着老夫人坐回到榻上。
“母亲，儿媳觉得不如就依她所言吧，把卖身契给她，让她出府去。这样就算祈彦事后要寻她，也不会轻易找到。”
与其将她遣到别的地方，不如放她自由。大夫人还记得云苓曾说过要去寻找她的亲人。
老夫人默了默，再次跟云苓确认道：“你真的不会跟祈彦再见？”
“老夫人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发誓……”云苓举起右手。
“罢了罢了，”老夫人摆手，“不用你立什么誓，你记住今日的话便好。”
“让她走吧。”这话是跟大夫人说的。
大夫人沉思片刻，“让她走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不然祈彦发现后，不等她走远怕是就被追回来了。”
老夫人似是累了，“什么时候让她走你看着办吧，但最好不要拖到祈彦跟穗儿定亲后，否则他闹起来，穗儿会被人看笑话。”
“儿媳明白，母亲放心。”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出去吧。”
出了寿安院，云苓向大夫人行礼，“奴婢多谢大夫人成全。”
大夫人转过身来，“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你跟祈彦只能是有缘无分，你们不能在一起。我会找个恰当的时候让你出府，你走后就别回来了。”
云苓忍着酸涩应道：“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