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呼出两口热气,在半空中形成水雾,气温低到一定程度就会这样。
这才刚到十月份,辽东就和中原的冬天差不多,要是再过几月,真正进入到冬天肯定还要更冷。
严温玉和高瑜两人历经十天左右,顺利抵达羊城港,这是一个小城,但守兵特别多,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所以主要任务就是守护港口。
从羊城再到辽阳城,这一路就安全了不少,而且虽是普通的土路官道,但时常能看到人影。
严温玉解释说,这条路如此安全,主要是这十几年来,高嵩一直在主持东阳城以及周边各城支援辽东,这官道时常要用来护送粮食等物资,所以派兵跟随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安全的多。
高瑜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他重点关注的,是辽东一直需要东阳城支撑,当地的粮食供不应求。
但他模糊地记着,辽东这一片地方好像是有适合种植各种农作物的黑土地。
虽然这大梁跟前世记忆里的所有朝代都不同,而且还是武力暴增的时代,可地理又好像没太大变化……
由羊城直到辽阳,一片平原森林,两人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赶回了整个辽东最大的中心城市,辽阳城。
严温玉在辽阳名望极高,两人入城时,守卫都极其恭敬,而且入城以后,时而能看到街上的百姓,把菜篮中的果子或是枣递给她,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看来是没发生什么事,我这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严温玉一边吃着果子,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
高瑜手拿着那两颗枣反复观瞧,这种绿枣应该是本地产物,看那大娘篮子里放了那么多,八成是种在自家院子里的。
两人边吃边走,一路上有好多人在和严温玉打招呼,有打铁的铁匠,有路过的舞女,有卖包子的伙计,还有编糖人的大娘,好似每个人都认识一般。
但又因为身材高大,带着没有表情面罩,手持一把九尺长狼牙棒的高瑜跟在一旁,百姓们虽是好奇,却无人敢同他打招呼。
所以严温玉每到一处,都给别人介绍,这是新来的校尉,是保护大家的,打架可厉害。
这么一解释,原本看起来凶猛的大块头,是自己人那就瞬间亲近了许多,而且这架势看着就让人安心,再往后遇到的人,也都敢同高瑜打招呼。
这辽东在洛阳看来,就是偏鄙野蛮,不懂礼数之人,但这种相处方式,在高瑜眼里刚刚好,省去在洛阳动不动就要躬身的繁杂礼节,简单方便。
“哎呦,看看这小哥好块头,有他在辽东更安全哟。”
这样的夸赞数不胜数,每到一处都是对他的身材赞不绝口,一直到城中心,百姓才少了些。
多的是衣着稍富贵的商贾,这辽东的毛皮,马匹生意远销大梁各地,所以来往的商人也特别多。
辽阳城主府——
一座相比较于开封城主府,规模略小的建筑。
严温玉带着高瑜把马匹拴好,跳下马,径直走入其中。
建筑内的装饰风格并不华丽也不奢侈,非常简单朴素,但是……但是随处可见,墙上,柱子上,画壁上,到处都是用毛笔写下的字,或是画,而且整个城主府内,香气环绕,明显烧着什么沉香之类的,量还不少,越往里走,香气浓重到让人反感。
最后来到一个,非常宽大的房间,香味都是从这里面传出。
“护辽将军严温玉,携武猛校尉高瑜,参见臧城主。”严温玉先躬身行礼道,高瑜也跟着一起。
屋内传出慵懒的,略沙哑声音淡淡道:“严将军不必多礼,进来吧。”
“是。”严温玉朝高瑜看了一眼,由他先推开房门,一前一后,两人再一同入内。
进入屋内,高瑜第一反应就是呛得他眼睛发酸发涩,想要赶紧逃离,但他还是忍住,努力观察着四周。
房间特别大,也空旷,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或是家具,只有一个又一个书架,而且书架也放满,地上堆了许多书籍,房梁上还挂着一缕缕写满了字迹的白布,就像要上吊一般,看着诡异至极。
房间内也没有椅子,主位上书都快堆成山了,就在这书山之中,隐隐约约好像躺了一个人,穿着很朴素的布衣,嘴唇上八字胡,瘦骨嶙峋的,尤其两个肩膀有明显的骨架突起,他应该就臧城主。
“严将军身边这位是……武猛校尉?朝廷派来的?”臧城主懒散的坐起身,抬眼问道。
严温玉没吱声,高瑜走上前主动拱手行礼说道:“参见臧城主,在下齐州高瑜,此次参加完洛阳大比,朝廷分配任职于……”
“等会!”臧城主突然抬手打断,脑中想到了什么,动作麻利的站起身又问道:“参加洛阳大比……你是写出将进酒的那个高瑜?”
高瑜奇怪的看了臧城主一眼又看了看小姨,见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回道:“正是在下。”
“哎呀呀!文曲星下凡,来我辽东啦。”臧城主激动的从书删中跳下,踉跄几步跑到高瑜近前
“唉?”又奇怪的保持几步距离不再靠近,面前这人身材块头,一看就是极其粗鄙的武夫,脸上还带着吓人的面罩来提升凶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手拖着下巴嘀咕道:“你真是高瑜?这可开不得玩笑,校尉就是校尉,实话实说的好。”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高瑜也奇怪的很,他的名声难道还不够大?知道那诗肯定知道他的身份,这人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严温玉在一旁见两人都不说话,这才笑着解释道:“臧城主,这就是齐州高瑜,他还是齐公之子,自幼毁容所以常带着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