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岐手稍动,想要回握住她。
不过还没握着,奚昭就已松开了。
她视线一移,忽然偏头看向角落里的灵虎。
那大猫从方才开始就没玩儿球了,蹲在角落里愣愣看着他俩。
神情呆滞,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像是受着了什么大惊吓。
她三两步上前,一把捞起它,然后抱进怀里。
“发什么呆”她揉着那毛茸茸的头顶。
“嗷”灵虎啃咬起她的袖口,来回甩着尾巴。
奚昭知道它听得懂人话,但只将它当成是听得懂人言的小宠。
毕竟月郤之前就试过,没能逼得它化出人形。
她一手抱着老虎,另一手移开置花架子,然后把它往虎窝里一塞。
“你在里面睡吧,还清静些。”
避着它干嘛
有什么是它不能看的
灵虎咬着她的袖口不肯松,喉咙里不断挤出微弱的呼噜声。
奚昭早习惯它耍赖的方式,手上使了巧劲儿,轻轻松松就令它松了牙。
不等它再耍赖皮,她移过置花架子,将它彻底隔在了里头。
安置好那大猫,奚昭这才坐回榻边,抬眸看向蔺岐。
她道“小道长画得手好符,也会炼丹,其他事却没学过”
目光落在她脸上,蔺岐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昨夜里天太黑,又在下雨,什么都瞧不清。他只由着性子来,现下才发现自己咬得太重。
“是岐做得不当。”
他躬伏了身,一手托在她颊边,指腹压在唇边按揉着。
“奚姑娘今日没涂口脂,很疼”
“有些。”奚昭说。
“那应叫你咬回来。”话落,蔺岐在她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
又一下。
等两人的气息都稍乱了,他才缓而慢吮舐起来。
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脚步声。
蔺岐只当没听见,又啄吻了两下她的唇,哑声道了句“若岐不会,奚姑娘往后可一一教我。”
这才直起身,往后退了步。
他往后退去时,月郤恰好进门。
一进门便道“可算请走那人,也不知抽什么风,尽把那酸腐气息带到咱们这府里来。薛知蕴能容他,我可容不得。要再来一回,非使他魂飞魄散不可”
奚昭“他找你有什么事”
月郤大马金刀地坐下。
没急着应她,而是先看了眼蔺岐。
见他神情无异,花房里也没多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才道“昨天大哥拿走他一柄招魂幡,今日就找我讨来了。在月府里捉鬼,也不知他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
招魂幡。
奚昭默不作声,权当不知道。
昨天用完招魂幡,她就给送回去了。
不过就算蓬昀现在拿到手了也没用,里头的鬼气早就散得干净。
月郤又看蔺岐,星目里沉着不算客气的笑。
“已快正午了,蔺道长还不回么”
思及确然到了该修炼的时辰,蔺岐也不多留,和奚昭道了别。
等他走后,月郤脸上顿时没了方才那跋扈劲儿。
他道“绥绥,我这两天要去岭山派走一趟。若快,兴许还能赶上鬼王出巡的日子。但要慢些,恐怕还在那后头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和秋木说,他会递信给我。”
“岭山派”奚昭稍怔,“怎么突然要去那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先前他跟她提起过岭山派。
归月家管,如今岭山派的山主也是月家分系子弟。
他还说过,岭山派常年有雪,风景独好。除了修炼,也是个耍玩的好去处。
月郤“也没什么,就是那边的人有些忙不过来,伸个手帮一帮。”
其余话他谁也没说。
岭山派对月府来说并非是最重要的地方。
但他若能将岭山派握在手里,往后会省去不少麻烦。
奚昭道“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以后有空了就去那附近玩。”
月郤犹豫着说“之后再带你去。”
奚昭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眼下她越发确定,月楚临定然对他有所隐瞒。
她问“是不是大哥不答应”
月郤怔住“关大哥什么事”
奚昭一手托脸,不露声色地往他心底埋了根刺“自然跟大哥有关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不都以他为准么定是他说岭山派不安全,不叫你带我去。”
月郤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好似的确这样。
长兄如父。
月楚临便像是他的掌舵人般,自小就帮他定夺着该往何处走。
可若
可若他引去的方向,并非通往无垠的天,而是荒草不生的死地呢
他该佯作不知,还是要亲自砍断那只掌舵的手。
脑中陡然生出这念头,月郤只觉心惊。
见他陡然露出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奚昭唤他“阿兄”
月郤回神,忽瞧见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