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我便先回宫了,回头你代替外祖父去向姑祖母祝贺的时候,让人和我说一声,我给姑祖母备些礼,全记在你名下就是。”九公主笑意盈盈地看着容淮,仿若只是个娇俏的妹妹般。
容淮显然对九公主也颇为照拂,听了,也跟着站起身来,目光温和,“公主路上小心,我便不送了。”
又是这句客套的话。
九公主眼底似有失落划过,但最终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同叶明沁辞别过,便下了画船,领着宫女离开了。
在九公主一行人离开后,叶明沁正打算也离开,便见容淮朝她看了过来,目中带了笑意,“自从河中一别后,已有多日未见过县主了,县主看着越发意气风发,想来,县主这阵子过得极为舒适。”
“托萧衡的福,这阵子哪儿也没能去,终日只能待在府里,倒是修生养息。”叶明沁微微一愣后,微笑开口。
听她提到“萧衡”二字时,容淮目光明显暗了下,看着她,神色凝重,“萧衡派人去了昌州,五日前便已动身。”
他今日邀她来游湖,为的便是告诉她这个。
萧衡纵然手段阴私卑鄙了些,但其人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不得不让他多提防。
“……”乍然听他提起这个,叶明沁秀眉微蹙,落下一句,“我猜到了,我已派人去拦截,但未必能来得及。”
她想到这一茬儿时,便清楚或许已晚了,可她还是不愿放弃。
萧衡是个不好对付的、出其不意的,很多时候用的法子,在旁人眼里看来,只是不足为惧的。
可实则,萧衡的法子,往往都十分有用。
“淮料想,县主也应当会意识到这些,只是心里……难免担忧。”容淮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才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定定地看着她。
难免担忧……
叶明沁听得怔住,从未想过他会把话说得这般直白。
在她看来,于这种事上,容淮不会轻易说出口。
“容公子……”
叶明沁心情有些复杂,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问了,“容公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女之间彼此有情的不在少数,可最终能成眷侣的却没多少。
何况,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随国,他是未来随国的天子,他这样的人,她如何敢?
即便心里装有他,她也不可能向他表露心迹,也更不能同他在一起。
天子,自古以来便要纳无数嫔妃,她不愿沦落为那其中一个。
“知道。”
容淮颔首,凤目仍在盯着她,目中带了丝丝紧张,低低一笑,“县主或许心中困惑,可淮,却再清楚不过自己在说什么。”
话说完,容淮便没再开口,而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叶明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容淮,今日的容淮,与平时不同。
平日里,容淮虽说也时常帮她,但从不会像今日这般说话过于直白。
他……别是让人假冒了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明沁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萧衡的名字来,看向容淮的目光里,也带了丝丝防备,“容公子既知自己在说什么,便该知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既是身不由己之人,便不要去祸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