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这话说得轻柔而徐缓,听在魏琳耳中却不异于平地惊雷。
“你胡说八道什么!”魏琳咬着牙,狠狠的盯着叶瑾道,“我魏琳要貌有貌,要武功有武功,你凭什么说我除了魏府小姐的身份外什么都不是!”
叶瑾站直身体,掀起眼帘,用眼角斜睨着她,“是,你容貌生得不错,也有武功傍身,可是……你没有脑子啊。”就算有再好的容貌,再厉害的武功,脑子不灵活的话,终究还是难逃厄运。
听到她说自己无脑,魏琳一口白牙咬得更是咯吱响,“好你个叶瑾,你竟敢拐着弯的来骂我!”
啧,她难得好心提醒一次,居然被当做狼肝肺了呢。叶瑾也没了和魏琳在这继续扯嘴皮子的心情,随即便迈步要往前走。
魏琳却伸开双臂,飞快的挡在了她前面,“叶瑾,你给我听好了!”
闻言,叶瑾站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魏琳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宣言道,“秦默是我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今后更会是!你休想打他主意!”顿了顿,想起叶瑾后面说的那两句话,越想越觉得她是在嫉妒,便继续说道,“还有,我生来就是身份尊贵的魏府小姐,就算你说我离开了魏府什么都不是,但是!谁让我魏府在这大越是屹立不倒的存在呢,我终生都会是堂堂的魏府大小姐!你再嫉妒羡慕恨的说出那些打击我的话,那也没有用,我是绝对不会中你的圈套的!”
她这番话自以为说得酣畅淋漓,掷地有声,但说完后却发现叶瑾一脸的似笑非笑,当即怒道,“你这副阴阳怪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说得不对?!”
她这架势,颇有叶瑾敢说一个‘不’字,就要扑上去打人似的。
叶瑾扫了眼后方,见后面已经有不少受邀小姐正在往这边走来。这才刚踏进魏府的门没多久,就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和魏琳打一架的话,实在是太有失她西楚国的风度了。更何况,魏琳只不过就是没什么心计的刁蛮千金,除了叫嚷和打架外什么也做不了,对于这种人,叶瑾实在是生不起挑事迎战的兴趣,于是便收敛了脸上的讥讽表情,清冷着嗓音开口道,“不,魏小姐你说得很对。现在你想说的都说完了,请问可以让开了吗?”
魏琳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连她这是在敷衍了事都听不出,厉声喝道,“你这是在蔑视我?!”
顺着她的话说不行,不顺着她就更不行了,她这般胡搅蛮缠,令叶瑾无奈得很。也厌倦了在这和她无用的纠缠着,道:“魏小姐,你可得少动点怒,不然又被我气得旧病复发了怎么办?”
“你!”魏琳气结。哮喘病犯时的那种强烈的窒息感,真的让人有频临死亡的错觉,就好像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那种痛苦绝对没有人想多尝试一遍。之前那些治病的大夫也都严肃的告诫过,千万别轻易动怒,否则她这外强中干的身体很有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人终究是贪生怕死的,这么一想,魏琳也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努力压下怒火。
见她虽然在克制自己不动怒,却还是没打算让路时,叶瑾便又在原基础上加重了砝码,“魏小姐,我是魏将军亲自邀请来参加赏花宴的客人,”叶瑾拿着那邀请函在魏琳面前轻轻的晃了晃,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若再继续拦着我前行的路,我可就打道回府了。”
这话一出,魏琳眼睛里闪过丝奇异的光彩,然后就迅速的让开了道路,嘴上却也不忘冷哼一声,道:“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今天就暂时放你一马,我们后面走着瞧!”
对她随口就放出的狠话,叶瑾不甚在意,见她终于让开了后便继续迈开了步子,随着那灰衣仆从往芙蕖园去了。
魏琳在后面,冷眼看着叶瑾那曼妙的身影优雅徐缓的走动着,就算不愿意承认,心中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嫉妒。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紧跟着又不知想到些什么,她眼睛里突然露出了极其阴冷的光芒,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让后头走过来的小姐看见了都不禁觉得脚底生寒。
发现那些后来的小姐正盯着自己看,魏琳收敛起表情,朝着她们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高高的抬起了下巴,昂首挺胸的转身离开。徒留下身后的那些小姐们面面相觑。
芙蕖园,按江南园林的格调布局,你侬我侬的小桥流水配以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园中暗香浮动琴瑟铮铮,正是清幽雅致的好地方。
那会议仆从在前方带路,引着叶瑾进了一处凉亭,然后迅速的有面容姣好的侍女奉上香茶。
那亭中原本就已然有三三两两的小姐在内了,见到叶瑾出现的那一刻,不免都有些惊讶。这西楚郡主和魏琳不和,那可是众所周知的。可现在……魏府居然还邀请了她来参加赏花宴,也不怕她和魏琳一见面就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