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全然慌了神,“大、大少爷……”
“你先下去。”只见燕凝慢条斯理的将银针收入盒中,才起身面向盛怒中的柳云韬,轻轻的点了点头,“夫君用过膳了么?”
那小厮望着大少爷堵在门口,迟疑,他、他不敢啊!
燕凝不着声色的继续,“夫君不进屋么?”
柳云韬冷着双眸直盯着镇定自如的燕凝,缓慢的吸了口气,慢慢的朝她逼近,那小厮就“咻——”的一声,逃命去了。
柳云韬倒也不拦,却是记住了他的模样,原本满脸的怒意倏地敛了七分,突然笑了,“娘子今日去了何处消遣?”
燕凝思了片刻,“去娘那儿。”
柳云韬脸色顿时又沉了三分,“哦?”语调也凌厉了起来,“那可真是巧了。”
燕凝望了望他,倒也不慌,只是未料到他竟是去了娘那边,当即微敛眼眸,“夫君是在找燕凝么?所为何事?”
“……”便是不想承认自个在找她,但柳云韬心里多少震惊,一个女子,竟真的可以如此镇定坦然?双眸流转,冷冷笑了笑坐下在圆桌之旁,“只是好奇罢了,在府里走了一圈,竟是见不着你大少奶奶的身影。”
给自己斟了杯茶,“为人夫者,聊表关心。”而后浅抿一口,“为夫还担心是离开七日让你受了冷落,生气了呢。”接着看了看燕凝放置桌面上的饰品盒,眯了眯眼,“未料娘子好雅兴啊,怎有功夫和小厮嬉闹了起来。”而他却未曾见过一次她的笑容!
一念及此,握住的茶杯内茶水震荡,却是抿嘴一笑,“这针具,恐怕是特意打造的呢。”
“……”燕凝便是清楚他在质问她,但一时也未找到理由,再者柳家少夫人跟着鳏夫学医之事确实不妥,不禁暗自责怪自己难得的冲动,便是直接走到衣橱旁,翻出替他缝制的长袍,而后开口,“这七日夫君人在外辛劳了,过些日子刮风,燕凝替夫君缝制了长袍。”
“……”柳云韬瞧着燕凝转移话题,不禁怒火中烧,“方才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燕凝将长袍放置手中整理了番,“夫君看到了什么?”而后行至他身旁,“夫君试试合不合身。”
柳云韬顺手一拂,将长袍拂落在地,而后倏地站起,一把钳制住她略显纤细的手腕,“你真以为为夫是傻子么?”又是冷哼一声,“怎么,方才你笑得明明很开心!”便是一口气堵在心头,为之气结!
燕凝望着柳云韬好半晌,两人沉默在屋内,终于发了话,“夫君不喜欢么?”
“燕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这银针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今日一大早究竟去了何处?!
燕凝又是沉默了良久,才微微吐了口气,“夫君多心了。”倒也没有挣扎,片刻并无迟疑,口开口竟是说,“燕凝生母一向身子不好,也没有什么闲钱,便自己看了些医书,习了点医术。”抬眸望他双眼一如以往的沉静,“这些日子娘的睡眠不稳,一时冲动,想替娘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