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陈宏伟的遗体被火化。生命无常,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从昨天到今天,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一抔骨灰,被装进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子里。
......
第二天早上,杨南和李丽捧着陈宏伟的骨灰登上飞往贵州的飞机。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走出机场,见到了前来接丧的陈梅夫妇。
陈梅憔悴不堪,见到李丽之后,姑嫂二人又抱头痛哭。杨南和段明见此情景,也不禁潸然泪下。
汽车在回县城的路上缓缓行驶,陈梅按照家乡的习俗,每走几百米便向窗外扔一两张纸钱,一路纸钱,一路哀思。
杨老头等人早就做好准备在公墓旁边等着。陈宏伟的父母已经在昨天晚上知道了儿子离世的消息,老两口痛不欲生,陈老头当晚就被送到了医院,今天早上才慢慢换过气来。
大家合力把陈宏伟葬入公墓。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太阳慢慢落山,亲友们慢慢离去,李丽和杨南久久伫立在陈宏伟的墓碑前,不愿离去。
在杨老头等人的劝说下,杨南和李丽才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公墓。汽车一进入城里,杨南便要去医院看望陈宏伟的父亲。
段明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的路边,大家一起去看望陈宏伟的父亲。一进病房的门,杨南便在陈老头的病床前跪下,说道:“陈伯,宏伟是为我而死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替宏伟孝顺你们,为你们养老送终!”
陈宏伟的妈妈赶紧把杨南扶起来,安抚道:“孩子,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当时的情况,他把你推开也是正常的。反过来你要是站在他的角度,你也会这么做的。这两年你对我们家宏伟已经很够意思的了,你不用愧疚,这是他的命!”
陈老头欠身起来,拉着杨南的手说道:“南子,我们不要你给我们养老送终,只要你帮我们照顾一下宏伟的孩子就可以了。”
李丽听到这话,走到陈老头身边,“爸,你老人家放心,只要我李丽还活着,宏伟的孩子就会好好的,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成人!”
陈老头欣慰地点点头,陈宏伟的妈妈拉着李丽的手说道:“孩子,我们陈家对不起你啊。你看你这么年轻就......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只希望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要改嫁,就把孩子留给我们,好不好?”
泪水又在李丽的眼里打转,“妈,你放心,我是陈宏伟的老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孩子我会一直把他(她)抚养成人,还要帮助他(她)成家立业。”
从医院里面出来后,陈梅夫妇送李丽去陈宏伟家休息,杨南老头用自己的出租车把杨南送回家。
杨南的妈妈早就在家等着杨南了,一进门就给她端来了一碗热汤,杨南在妈妈的督促下又吃了半碗米饭,感觉身体硬朗了很多。
吃过饭,杨南坐在沙发上,抬出香烟点上,一口烟雾吐出之后,悲痛又在心里升腾起来。
他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起身走出家门,来到他和陈宏伟小时候玩耍的院子里:昏黄的路灯下,他似乎又看见两个滚铁环的少年在追逐着,欢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手机打断了杨南的回忆,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摁下接听键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冉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