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早已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谢家了。
沈明珠乃至整个北亭侯府,甚至是整个帝城的人或许在这一刻才明白这个道理。
到了次日朝会之时,谢宜安这位翰林院学士便参了北亭侯府一本,说北亭侯府行事张狂,仗势欺人,教子无方。
武安侯府附议,顺手还拽了一把怀南王府,说此事乃是怀南王与沈明珠同谋,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随意欺辱他人。
帝城谁人不知,武安侯府与怀南王府早已结了死仇,那六个月早亡的婴儿以及如今坐在轮椅上的姜泽云都让武安侯府恨透了怀南王以及顾悠。
容国公抬眼看了看眼底有些不耐烦的皇帝,收了收抬出去的脚,心想,还是别把事情闹到太极殿上来,他若是一站出来,定然是要闹大的。
陛下确实是有些不耐烦了,想他年纪越大,家国的事情一大堆,哪里愿意管这些抢头花的破事。
他是皇帝,又不是管家。
但这北亭侯府这些年真的是越发嚣张过分了,令他有些厌烦。
前人的功绩,他承认是这样的不错,后人记得也没有错,可当年他也是领着这大军平定天下之人,之后当政近三十年,如今四海平定天下安,他难道就比不上昭明太子?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北亭侯府还张口闭口昭明太子,这不是觉得他比不上昭明太子吗?
真要论起来,皇帝喜欢识趣能干的谢家比北亭侯府多得多了,是,昭明太子等人确实死得惨烈,可人家真正的先烈后辈都没有一个跳出来的,就你北亭侯能跳?
皇帝原本是该让北亭侯府知道谁才是这天下之主了,可是他仔细一想,现在还要用沈明珠来占着这个王妃之位,免得怀南王娶了顾悠借运。
最终只得是让北亭侯在家中思过三个月,罚俸一年,又让沈明珠去谢家道歉,就当是将这事情过去了。
散朝之后,容国公去上书房见了皇帝,这会儿皇帝正在喝茶顺气,太子在一旁处理国事,见容国公来了,皇帝眼皮子都跳了跳。
“你来这里做什么?朕告诉你,这种扯头花的事情朕不想管,想要出气自己去。”
“臣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此事。”容国公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叹气,“臣是为了昭明太子而来。”
皇帝和太子齐齐地转头看向他。
容国公道:“陛下因为昭明太子和诸位死去的将士们的缘故,这些年对北亭侯府也颇为容忍,但这份容忍越发地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不同,也越发的张狂了起来。”
“他们顶着昭明太子旧部的身份行事,实在是在败坏昭明太子的名声。”
皇帝轻轻地拍了两下大腿,面上的表情冷静:“我知你的意思,这北亭侯府确实是有些不像样了,怀南王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大多数是因为北亭侯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