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烟雨的辅助下我成功缝补完尸体,从解剖台的右手边拉出一大块白布,开始轻轻揩拭解剖刀跟开脑电锯,苦着一张脸对白静静说:“结果不太乐观,我们没找到能证明死因的器质性病变(指多种原因引起的机体某一器官或某一组织系统发生的疾病,而造成该器官或组织系统永久性损害),也没中毒和外伤等暴力死证据。”
“什么意思,莫非你找不到证据?”程华龙追问道。
秦烟雨这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无奈地解释道:“种种结果表明,死者可能是死于青壮年猝死综合症。”
“青壮年猝死综合症?”程华龙问道,“世上真有这种病?”
秦烟雨沉思好一阵,才回答道:“这只发生在青壮年中的症状,大多数青壮年男性死后找不到病变可解释的死因,其主要特点有:绝大多数为健康的青壮年男性,这种症状以20~49岁为主,死亡的特点为在睡眠中突然猝死,而且死前会出现惊叫、呻吟、打鼾、呼吸困难、口吐白沫等,还有的会在睡眠中平静死亡,又称之为眠中猝死。”
见到程华龙和白静静疑惑的神情,秦烟雨紧接着解释道:“一个青壮年猝死综合症致死之人,即使经过系统的尸体解剖和检查,也无法找到证明死因的器质性病变。”
“天哥,本案依然算自然死亡?”白静静望着我问道。
我颇为无奈地耸耸肩:??“在没有别的铁证之前,只能暂定为自然死亡。”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推动侦破进度。
“接下来咱们干啥?”程华龙问道。
“假如找不到新线索,这具尸体就要归还给死者家属。”
“我总感觉死者更像被人毒死了,只是咱们还没找对侦查方向。”程华龙说了一句。
“还有那条短信,我们眼下也没搞明白。”白静静跟着说道。
“就以短信来说,死者若是自然死或自杀,发一条短信给自己的同事?这样属于什么动机呢?假如是死者事先知道自己要被人杀害,不可能我们在案发现场,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找不到。”我低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详细说说你的想法。”秦烟雨转过脸注视着我说。
“很简单,我很赞同阿龙的说法,发短信会是凶手想误导我们?”
“后边你有啥打算?”秦烟雨问道,“如果短时间内还没线索,尸体马上就要归还了。”
“其实,我想检测尸体身上有没有毒素。”程华龙鼓起勇气提议道。
“对了,顺便查下有没溺死的可能性。”白静静也跟着开玩笑道。
“行吧,那你们俩好好搞。”秦烟雨也不好打击二人的自信心,唯有选择支持,“猝死虽然是病死,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突然死亡。有的是因为暴饮暴食后死去,常被怀疑中毒死。还有的是因与人争吵、斗殴后当场死亡,常见于街头斗殴、夫妻不和等原因。”
“我师父曾破过一宗性器质性病变的案,根本不算猝死,而是暴力死亡,还属于他杀。”我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程华龙仿佛被颠覆了三观。
“师父说那名死者为男性,年龄52岁,身体健康,可某天早上突然暴毙身亡。”
“根据当年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的两侧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明显,狭窄达到了四级,心脏褐色枯萎,心肌纤维弥漫性萎缩,颈部扼痕,伴有颈部皮下、肌肉出血,两侧甲状软骨上角骨折、右侧舌骨大角骨折、颈动脉内膜断裂,两侧球、睑结膜点状出血(塔雕氏斑),脑充血。”
“最终结果呢?”程华龙问道。
“师父证明死者是遭人扼死,确实属于他杀。”秦烟雨对她的师父简直佩服到了极点,“因此,认定猝死必须先排除暴力死亡,虽然有严重器质性心脏病存在,疾病不一定是真正死因。所以,阿龙你要加油啊!”
“嗯,是你们俩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秦烟雨对程华龙和白静静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从鉴证科建立以来,很少见到二人如此合拍的情形,我心中的压力也松了少许。
其实,我何尝不清楚案子没表面那般简单。不过,我能做的都做了,结论依然不太如意。
程华龙带着木薯和死者内脏上提取出来的组织,前往物证实验室进行检测。
为防止过程中有意外发生,我与秦烟雨紧随其后,一伙人从解剖室转场到物证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