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奴婢是和青宁同一年进府的。”
“哦?和青宁同一年进府的,又分到我雪嬅阁做事的丫鬟我记得可只有两个,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青宁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却还只是个二等?”
雪嬅阁里丫鬟的佩戴的首饰,穿的衣服布料都有严格规定,看这名丫鬟头上的红玉簪,逸雪便清楚知道了这名丫鬟是二等丫鬟,只是,能进她房间里的二等丫鬟着实不多,像她这样还能贴身服侍自己内务的,想来整个雪嬅阁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奴婢夕残,因为家境贫困,奴婢又是和青宁同乡出生便被一起卖进了夏府,总管大人心地善良,便把奴婢和青宁都安排在了小姐的房里,只因奴婢背负着克爹克娘的名声,管家嬷嬷便认定我不能近小姐身旁,所以虽然奴婢也同青宁一般服侍小姐多年,却也只是一个二等丫鬟。”
听完丫鬟的话,逸雪细细打量着这名丫鬟,名唤夕残?这个名字在楚翼可是一个贱名啊!要知道,楚翼位临逐云大陆的西北部,一整日多被太阳高照,所以,落日傍晚的这段时间无疑是楚翼人民最喜欢的一段时间。
名字唤作夕残,这可不是在诅咒傍晚残缺么?
面对逸雪的审视,丫鬟不卑不亢,她回答得很好,稳重而不失规矩,逸雪右手肘撑在首饰台上,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逸雪点了点首饰台上摆放的三支步摇里最中间的那一支步摇,“我今日像戴它去参加昭阳公主的寿宴,你觉得如何?”
丫鬟不留痕迹的看了首饰台上一眼,低头没有回答,却又从首饰盒里取出了另一枚步摇,“小姐若是想要力压群芳,恕奴婢直言,现在奴婢为小姐梳的这个发饰并不适合佩戴这枚海棠步摇,海棠与莲花本就不是一季植物,这样一起佩戴只会折了小姐的倾城容颜。”
说话间,丫鬟撇向逸雪,见她不插话,便又继续壮着胆子直说下去,“若是小姐今日想要佩戴红色步摇,奴婢现在手中这个两鬓花倒是更为适合小姐……”
丫鬟处变不惊,看着逸雪径自拿了原先首饰台上最靠左边的那一枚鸢尾摇摆垂帘步摇戴上,逸雪对着镜子,看着镜中自己姣好容颜轻轻起身,“你既是知道我若是要佩戴红色步摇,海棠花是必不可选的,那为何它又还会出现在首饰台上?”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这丫鬟逸雪眼里掠过一缕欣赏,“你明知这三样步摇里,我除了这只鸢尾步摇,其他戴起来皆是俗气,如此多举,不过因为不知道我对花样子的喜好。”
听了逸雪的话,丫鬟把头微埋,不再看这么丫鬟,逸雪与她擦肩走至房间门口,“夕残这名字着实太过辱人,你既能梳得一手好看双莲鬓,以后你便改名叫朝莲,去总管哪里领了特等丫鬟的服饰,今日我参加宴会回来以后,你便和青宁一起留在我房里服侍我吧!”
逸雪话音才落,朝莲抬头一脸惊奇的看着逸雪离开的背影,眼里别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再看看首饰台上遗留的三支步摇,总觉得自己刚刚在小姐面前的把戏皆是献丑。
回过头来再说青宁,在雪嬅阁门口提着蛋糕等了许久,内院却还是不见小姐的一点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星雪想参加宴会想疯了吧,竟然破天荒的跑来了雪嬅阁门口和青宁一起等着逸雪。
“妹妹怎么还没有梳理好?这都快辰时了啊!若是去晚了还不得给人诟病。”夏星雪坐在雪嬅阁门前的石凳上,丫鬟握着绢扇为她扇着风,只是她的嘴里却还是一直嘟喃不停。
青宁靠在一旁小心看守着蛋糕,眼睛撇向夏星雪,眼里尽是鄙夷,看看夏星雪那一身着装,头上的步摇,金钗,吊坠爬满了她的发髻,多得数不胜数,这些首饰堆在一块简直就像一座大金山压在了夏星雪的头上。
再看看她的衣装,大红朱砂海棠曳地长裙,外加金镶边牡丹披肩,那披肩上竟然还嵌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珍珠和红玉,这一身珠宝首饰下来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青宁光是看着夏星雪就觉得受累,真不知道她那娇弱的身躯是怎么承受着三四十斤的金银珠宝的。
又等了近一刻钟,夏星雪安奈的脾气似乎总算发作,她一把推开还在为她扇风的丫鬟,如骂街泼妇一般粗鄙的指着青宁,“喂!夏逸雪到底多久才来啊!都等了这么久了,她梳洗要这么久嘛!”
夏星雪话音才落,却见雪嬅阁内院,逸雪人未到而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