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阳慢慢走到重夜面前,半蹲下身,缩在重夜身后的青琳瑟缩了一下,更紧的拽住重夜的衣角。
“为什么拽着他不放?”
见慕阳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青琳才道:“他很厉害,一招就化解了我的障眼法……”
“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青琳眨了眨眼睛,重重点头道:“方才我说的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沉默了一刻,慕阳站直身,对赵礼笑道:“赵大人何必跟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看在她也是爱妹心切的份上便不同她计较罢,至于她说的隐情,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
赵礼虽然心中不愿,但到底还是点了头。
天色已经快亮,慕阳叫小二打了水准备洗个脸再去睡会。
周琛走了过来,指节叩了叩慕阳面前的墙壁,道:“赵大人走了之后我去问了,她妹妹死前说的那两个字同我昨日在桌上用茶水写给你的……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
慕阳擦净水,径直回屋,瞳孔却在一瞬微微一缩。
南安……
季昀承……你真的,已经开始试探着准备下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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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中,发现重夜正坐在她的房间里,神情专注,似乎正在玩着什么,慕阳定睛一看,有些啼笑皆非,他手里的竟然只是一个质地普通的小瓷杯。
看见慕阳进来,重夜放下瓷杯,长睫缓缓垂下,寻常的容貌却硬生生显出了几分清越出尘。
晨曦镀在那张过分苍白的面颊上,熠熠辉光下那双眸子里的雾气浅浅弥散开,犹如两颗浅褐色的宝石。
“……昨晚,我走错房间了。”
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赵礼房间这件事。
慕阳也坐下,接过重夜刚才拿着的杯子倒了杯茶递给他,同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毫不在意的笑道:“你怎么来了?祭司殿不忙么?”
虽然是这么问,但显然慕阳的语气还是愉悦的。
重夜微微抬了头,刚想说话,突然眼睛定住。
“玉佩呢?”
慕阳一怔,摸向自己的领口,从谢公子那里得来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飞了。
略一回想,慕阳就反应过来,恐怕是那晚在南安侯府和季昀承纠缠时被扯下的。
再想回去拿明显已经不现实了,反正,这玉佩的效用也并没有那么好……
慕阳迟疑了一下,才对重夜缓缓道:“好像,弄丢了。”
说这话的时候,慕阳不知不觉就有点心虚。
重夜抬起手,按在慕阳的手上,像是抚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做,半晌呐呐道:“不用担心,还会找到更好的。”
慕阳心虚更甚,忙岔开话题问:“那个青姑娘呢?”
“她睡着了,在隔壁。”
估计昨晚那青琳也吓得够呛。
慕阳笑了笑:“她就这么乖乖睡着了?”
重夜点头,又皱了皱眉道:“她一直抓着我的手。”
轻笑一声,慕阳道:“虽然是你破了她的障眼法,不过她好像很喜欢你呢。”
缓缓摇了摇头,重夜好像也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道:“晚上蚊虫很多么?”
“什么?”
纤长手指指着慕阳的脖子。
慕阳不解,起身寻了面铜镜一照,才发现刚才摸玉佩时微微拉开了领口,有不甚明显的红痕在颈脖处一直延伸向胸口。
抽了抽嘴角,慕阳把铜镜合上,理了理衣领:“反正过两日就好了,不用在意。”
联想起那晚,慕阳抿了抿唇。
把久离丢到季昀承床上,他应当不记得那晚的人是她罢……
不过在担心这个之前,很快有了另一宗麻烦。
那个叫青琳的小女孩在醒来之后便缠上了几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忙前忙后的伺候,但是只要有机会便一个劲的提及那案子的疑点,偏又一副楚楚可怜瑟瑟缩缩的样子让人不好怪罪。
而奇怪的是,她最爱缠的反倒是没有官阶的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