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元正师伯,他的头发全白,长得很高,虽然貌似有八九十岁,但身体依旧很笔直,他没有师父那种随和的感觉,也没有姜爷爷那种亲和的感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在他面前我是浑身不自在。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后来发现赵宁和李文蕙兰也很怕元正师伯,至于博舟更衰,他第一眼看元正师伯时,竟然身体抖的像筛子一样,在元正师伯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晚上睡觉时,我对师父问道:“师父,我有点怕元正师伯。”
师父说道:“怕才对了,你元正师伯在枪林弹雨中闯了大半辈子,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第一天来这后,博舟的那只猫见了他都被吓尿了,这几天胡同里的狗都不叫了,你说他浑身上下得有多少煞气。”
我问道:“师父,元正师伯以前是干啥的啊?”
师父笑道:“你去问他啊,他就在隔壁房间住呢。”
我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算了,我不打听了。”
天亮后,我起床后到院子里练导引法,看见元正师伯也在院子里晨练,他练的好像是太极拳,反复只练五个动作,我觉得他跟师父打的太极拳不一样,师父的是飘逸大方,但他的动作很小,总觉得小动作特别多。
我看了一会后,觉得索然无味,自己站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开始练导引法,一会,赵宁和李文惠兰也出来晨练,她俩练的也是导引法,或许李文蕙兰的导引法是赵宁教的。
练完导引法后我在院子里噼里啪啦地打各种单劈手,越练觉得浑身越通透,在川蜀张哥的小院里就没好好练过单劈手,因为张哥的院子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晨练结束,我是浑身通透,走路都变轻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博舟还是老样子,躺在摇摇椅上睡觉,估计昨晚他根本就没回房间,在摇摇椅上睡了一宿。
吃早饭时,元正师伯对我说道:“小子劈挂练的还可以,不知中医学的咋样?”
我恭敬的回答道:“师伯,我中医只学了一半,《伤寒》还是一知半解。”
元正师伯说道:“给我开个方子,我瞧一瞧。”
我问道:“师伯,什么证?”
元正师伯说道:“烦躁。”
我心想,一个证让我怎么开方嘛,但我看着他不容质疑的脸色,我回想了一下《伤寒论》中的记载,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师伯,如果太阳伤寒,烦躁者,可以用‘大青龙汤’;如果阳虚而烦躁者,可用‘甘姜附子汤’,亦可用‘茯苓四逆汤’;如果内燥引起的烦躁,可用‘白虎加人参汤’;如果是正气所伤,造成的虚烦,可用‘栀子豆豉汤’;如果内实引起的烦躁,可用‘承气汤’,这是个大概的思路,临床上还要参考病人其它的证,对相应的处方略以加减。如果病人无他证,只有烦躁一证,且上述处方都不对证,可上手辨此人是否是‘鬼上身’,如果对证,可用‘鬼门十三针’,如果这也不对证,那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此人快死了。”
当我滔滔不绝地说完,准备听他的赞扬时,姜爷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心沉了一下,暗道“完了,估计我答错了,但我说的都是师父教的啊,不可能全错吧。”
我低着头胆战心惊地等着元正师伯批评我。
过了许久后,元正师伯开口道:“可以,算是这几年学了点东西,等会你博和师兄来了后,你们三师兄弟去外面置办点蔬菜瓜果肉类的,我们今天在这院子里好好喝一场酒。”
我没有听到批评,反而是肯定,这让我的心里有点窃喜。
我看向了师父。
师父说道:“去吧,你和博舟现在就去胡同口等你们博和师兄,等他来了后直接就去买东西,就买最高标准的,我们今天要做宴席。”
我点了点头,跟博舟走了出去。
我俩在胡同口等博和师兄时,博舟对我说道:“小子,你不该乱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