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火堆旁,傅怜雪说一种,他记一种,等他们弄好这件事,差不多到亥时了(9:00——11:00)。
眼见终于能穿上薄的衣裳,傅怜雪心情好了一些。
“表姐,你今晚怎么办?”
看着表弟问的小心翼翼,她不由笑道:“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明天亥时,我还在这里等你……”
严松青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傅怜雪下午眯了一会儿,这会儿也还睡不着。
坐在地上,想着明天一天也没事干,是不是去打点野物?
突然,山下传来了二舅母的叫骂,外婆的哭腔,还有松青表弟的痛呼……
她顿时站起身,急得直跳。
深怕自己刚给出去的八两银子,这会儿又像上次的白面馒头似的,进了二舅母的口袋。
她轻手轻脚地往下走,只听见二舅母尖锐的怒骂……
“你个小兔崽子,还咬人?”
“……我打死你!”
“一天到晚在外面晃荡,就知道你没干什么好事!”
“……要不然这钱,是哪儿来的?”
“抢!抢!我让你抢!……”
听着,好像是二舅母发现了松青身上的银钱,抢了过去。
松青又扑上去,想要抢回来。
二舅母肖氏便拿着什么在打松青。
外婆在一边拍腿大叫自己命苦……
傅怜雪眼都红了,要不是怕自己会暴露,她恨不得生出一对臂膀飞下去,给肖氏一个狠狠的教训。
看着这会儿已经晚了,自己穿得又是黑色的衣服,快走几步,来到可以看见外婆院子的山坡上,伸长脖子往下看。
只见松青就像不要命一般,死死地扑在肖氏身上,扯着她的头发,把她一身衣裳扯得凌乱不堪。
另一只手,正不停地往她怀里掏,显然是在找银子。
这几个月,严松青因为干的都是力气活儿,手上的劲儿,已经足够和肖氏一较高低了。
傅怜雪理解表弟拼命背后的苦衷,他无非觉得这是自己这个表姐的银子,如果没有了,他没法跟她交代。
肖氏这会儿也不敢大喊大叫了,怕万一把他男人喊来,看见自己被侄子压倒在地,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可到了口袋里的银子,怎么可能舍得往外拿?
她一双手不停地推搡着,想把严松青从身上扒拉开。
外婆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上前帮忙,只是不停地拍着大腿,一口一个命苦,一口一个造孽……
隔壁院子里,两个孩子正在哇哇大哭,大一点的五六岁,是个女孩,小一点的两三岁,是个男孩,那是二舅的一对儿女。
看着表弟和外婆没有吃亏,她便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决定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睡熟了,再好好和肖氏算算这笔账!
上次提来的馒头,当着自己这个客人的面,就给提走了,更不用说那张画像,和想着拿她换十两银子的仇,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罪不可恕!
要是不报这个仇,真当她傅怜雪是泥捏出来的,欺负着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