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行看着地上那个满脸惊恐的女人。
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到底是多黑的心肝。
才能让她毫无负担地将这一切推卸到自己的妹妹身上？
不过不用挖他也知道，肯定是黑透了的。
如果可以，恨不得现在掐死这个女人。
但是不能……
她是白茶的姐姐。
哪怕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他也不能这么做。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喷涌的怒火，他对着身后的吴沉吩咐：
“送出国吧。”
吴沉应了一声。
送出国，一个身无分文又长得又还算漂亮的姑娘，想都知道会遭遇什么。
偏偏此时，男人又道了一句：“看着点，不许她死了。”
吴沉抖了抖身体，看白娇娇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有些时候，死了比活着舒服。
白松年一听陆慎行要将白娇娇送出国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陆总，您不能这么做！”
“她，她是白茶最喜欢的姐姐，你这么做，白茶会生气的。”
“您那么喜欢白茶，一定不会忍心让她生气的，是不是？”
陆慎行转动轮椅，拐杖一下一下戳着白松年的胸口：
“白松年，谁都能跟我提小白，唯独你和这个垃圾不行。”
“你有这个资格提起她吗？”
“你提起她的时候，你不觉得心虚。愧疚吗？”
低沉充满怒意的声音像是草原上狮王的怒吼。
他难以相信，一个父亲偏心能偏到这个份上！
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女儿。
一个是掌上明珠，另一个就视如草芥！
不知是陆慎行的话太过激烈，还是一下一下点在他心口的拐杖太用力。
白松年一下就卸了力气。
他垂败地低下头。
恍惚间，一丝清明灌入脑海。
白松年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到底怎么了?
明明，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偏心的。
两个女儿都是他和夫人的心头肉。
在夫人死之前，他答应了夫人要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疯癫的白娇娇，白松年的眼里第一次露出迷茫。
这个仗着家里权势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人，真的是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女儿吗？
不……他疼爱的女儿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疼爱的女儿该是乖巧听话。
会在他深夜加班留一盏灯，煮一碗粥……
恍惚间。
他好像看到许多年前，他深夜加班回来。
小女儿窝在沙发困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在听到开门声，她迅速清醒过来，并且飞快地冲向自己。
她抱着自己的腿，甜甜地道：“爸爸终于回来啦～小白煮了粥，爸爸吃一碗吧！”
还不等他仔细感受小女儿的可爱乖巧，白娇娇刺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爸爸，爸爸救我，你让白茶救我啊！！”
白松年沉默地闭上双目，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自己这些年，是疯了吧……
……
陆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