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穷心中一酸,知道自己刚才伤害到雯雯的心了,心中莫名的痛,赶忙道:“不会不会,都是哥哥不好,以后哥再也不会……”
雯雯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那你说冬冬姐,英扬姐……还有……你说你最喜欢她们哪个?”
“小宝贝,我谁也不喜欢,就喜欢你。”左穷为了安抚小妮子也顾不得肉麻了。
“讨厌!”雯雯又掐了他一把,不过是那种很亲昵的,知道他识破了她自己的心思,搂紧左穷的脖颈语带娇嗔:“我问你正经的呢,你认真点行不行?”
“嗯。”
“嗯。”
似乎有些简单的就这么被敷衍了过去,可让他难熬的拥抱却依旧紧紧的,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是雯雯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左穷就悄悄的起床,去大街上转了一圈,回来后屋子里面似乎就有了动静。
这是一个让他有些纠结的早餐,他早早的就离开了这个房子,说有些事情,也没理会身后两女面色各异的神情。
左穷这几天的‘怠工’堆积了一些工作,比如上面传达的关于加强思想文化方面的若干建议……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左穷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县电视台那么打过来的,说是有几个明星过来,意思是要他过去帮忙招待一下。
左穷听了就有些不满,什么明星都要自己过去招待,他可不怎么追星,自己和他们可是合作关系,哪有那么多的屈尊!但熬不过卫明在电话里面的一阵哀求,左穷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快点下午上班那会儿,就看到远远的来了几辆小汽车,没一会儿就从车里面袅袅婷婷的走下一群姹紫嫣红,有高的,有瘦的,有矮的,有漂亮的……
所以这时候左穷灰暗的心境才得到一些改观,似乎有好转的迹象。
不过让他彻底露出洁白牙齿的是因为看到后面走出来的一个娇小女孩,青春绰约的风姿,苗条玲珑的身段儿,戴了副红边黑色太阳镜,白晰娇嫩的皮肤吹弹得破,小嘴看起来甜甜的。
不过让左穷郁闷的是,她态度很倨傲,不怎么言语,见了他是傲慢地点了点头。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乡下’的土干部人家可看不上眼……
左穷觉得她有些眼熟,正想不起哪见过的,就听到身旁的电视台长在唾沫横飞的激动介绍,左穷皱了皱眉不由后退了点,免得口水溅到自己身上。
那位美貌的女孩时,女孩摘下墨镜,矜持地一笑,左穷不禁怦然心动,好漂亮的眼睛啊,杏眼圆圆的,亮亮的,清纯极了,左穷瞧着更有点面熟。
电视台长指着她,脸色涨红,呼吸都有些不匀了,快五十的人了,真是沉不住气。
左穷都闲这厮把他们下江脸面给丢了,这时候那台长说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著名影视明星,哎,就是前些天,电视里演的那个……那个……”
看着左穷似笑非笑的电视台长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呐呐道:“演那什么几百年……痴心女子,的那个,什么奇侠来着?咳咳……”
左穷一下子恍然大悟,是她,那个轻度熟女,又有着骄傲纯真的那个……
难怪有些眼熟,这不是雯雯房间里面贴着她的画像么!话说那小妮子可是最喜欢这女明星的电视了,叫什么来着?左穷有些转过来……
漂亮女孩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我姓唐,你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女明星(这一刻他决定开始追星了),左穷也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忙殷勤地打着招呼,招呼着大家,同行的一行人不由的大是纳闷,这小左书记先前还焉头搭脑的,现在整成兴奋过度了吧。
下午的精神文明建设会议也给左穷推掉了,陪着演员们替她们排忧解难,左穷的辛勤工作也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齐声称赞。
但人的脸树的皮,左穷也不好意思一整天无间断的跟着吧,自己可丢不起那个人,说具体点儿是不能丢了下江的脸面,所以他决定明天再过来视察电视台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工作情况。
下班后左穷亲自参加了她们的接待晚宴,可有了农贸春这厮的参加,左穷就提不起那么高的兴致,不过还是坚持到很晚了才摇晃着身子回家。
“雯雯,雯雯!开门!”左穷趴在自己门口敲着房门,随手拿出手机看了看吓了一跳,上面有好几条未接电话,一看都是雯雯给他打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怎么样,但他能想到小妮子的怒火,或者说是伤心。
他的酒醒的就差不多了,心想小妮子今天不知道该有多不高兴了吧?
果然,雯雯一开门就看到了左穷讨喜的脸,不过定定的看了会儿就把门关上,小丫头用力关门,正好夹到他的脚,听左穷惨叫,她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但马上就察觉到左穷有夸张了嫌疑。
“臭哥!夹死你!”臭丫头的鼻音很重,嗓子亦有些沙哑,那是要感冒的前兆啊,左穷还没来得及询问,她便狠狠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疼的左穷不得不缩回挡住门缝的脚丫子。
小妮子趁机将他关在了门外,而且还是自己的房间门外……
任他怎么敲门,她也不肯开。
不过左穷倒没什么可埋怨的,自己做了亏心事,今天还敢不接电话,而且原因说出来是要被小妮子乱刀砍死的……
经过昨晚的暧昧,现在自己都不按点回家,敏感如小妮子更会乱想吧,或许以为自己嫌弃、厌恶、逃避……
怎么都不是很好的词语呀,难怪她要生气,左穷已经开始在心中为她辩解了。
终于还是打开了门,不过不是雯雯给开的,是冬冬,进门就看到冬冬一脸解气的冷笑,左穷尴尬不已,明知故问的讪笑道:“这孩子,叛逆期,我可不又怎么得罪她了……”
“你怎么得罪她了你自己知道,”冬冬显然对他不屑一顾,继续低头喝她的豆浆,淡淡道:“雯雯已经够豁达了,不然你都不应该站在屋里,换做是我啊,对于某些说谎不打草稿的人,直接乱棍打出家门,反正他也不喜欢回家,爱干嘛干嘛去,还省得操心。”
“我也想早点回家来着,不过当时喝了点酒,又都是老朋友了,结果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就没有看时间,手机也是调静音的……”左穷努力使自己不那么结巴,但他似乎有些做不到,在这一刻他多么想对面的女人善解人意些,把他从这苦海中脱离出来。
如果有人问左穷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鄙视的人是谁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一票留给自己……
冬冬只说了错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瞎话他提前打好了草稿,在门口被雯雯踩脚的那一刻,虽然结结巴巴的很失水准。
左穷讨厌说谎,因为一个谎言总是不可避免的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恶性循环中,人最终会被谎言侵蚀,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谎言被看穿的几率或许很小,但许多个就大了多,如果其中一个被看出点儿苗头,其它的就如土崩瓦解,心累的不行!
但除此之外,自己还能怎么解释吗?难道要自己当着妹妹说,哥说话不算话,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诱惑,自己一不小心没扛住,就在哪儿只留了会儿?
虽然左穷承认,自己流连在外头是有不那么愿意早些回家的意思……
是的,雯雯在偷听,电视屏幕清楚的映现出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冬冬今天就好似吃了火药一般,就像故意挑起家庭战争似的,咄咄逼人道:“孤男寡女吧,嘿嘿,不过是来了一个戏子,你用得着陪着大半个下午吗?下午陪了还没完,晚上又接着去……”
“你……怎么知道?”这谁向她们告密的,这样看来雯雯肯定是知道了的,难怪小妮子刚才生那么大气,小妮子‘独霸’自己的野心可是昭然若揭,今天自己却背着她去和一个陌生女人,小妮子心中还不知道怎么气苦呢,左穷大吃一惊,心想着自己该怎么挽救一下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
“哼哼,若想人不知……”冬冬阴阳怪气着道,其实当她得知左穷去陪着那女人的时候她都要杀过去‘抢夫’的,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二代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知道这个当红女明星在圈子里面的传闻可不怎么好,她有些愤愤左穷的三心二意,有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还在外面打野花,简直就是找死嘛。
除非己莫为嘛!左穷当然知道了,不知道的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自己差点被陈冬冬拿着砍刀踢场子。
左穷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口袋中的手机不失时机响了起来,左穷心下暗暗庆幸来的正是时候,歉意的笑了笑,在冬冬的白眼中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喂?”
半响没有回答,左穷纳闷的把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以为谁打错了正准备挂掉电话……
“是穷穷吗?”
左穷听到那声音心跳都快停止,咬了咬唇,轻声道:“嗯,是我。”
“你在哪儿?能出来下吗?”
……
左穷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往日的气息地在心里翻腾,可让他不解的是,这儿可不是故乡,有着故乡的人却没有故乡的根。
喝一杯就朝门口看一眼,似乎一直期待着什么出现。这念头并不确切,期待中还有担心,期待的事物要是不出现,她就会一直在,而如果出现,就有永远消失的可能。
就在左穷灌下第五瓶啤酒时,酒吧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如此熟捻又如此陌生,仿佛从遥远的时光隧道里走来,又似乎一直就在,从来没有离开,只是你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
门口进来的是高兰,穿着那身极其妖媚的碎花的裙,跟左穷印象中初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左穷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等高兰走到面前,高兰发现自己的表情居然无比平静。
高兰娉娉婷婷地走到左穷对面坐下,看了一眼自己跟前放好的杯子,并没有奇怪,一如以往流逝前的岁月,在三个小伙伴同开的酒吧。
“我就知道你在这,而且总会在这显眼的地方。”高兰地话如同穿梭了很久的时光,平静得让左穷觉得恍惚。
左穷眼前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一会儿是她遥远的清脆、放肆的笑声,一会是她平静而温情的轻声细语。
“发什么呆啊?”高兰看看他,又轻声问。
“哦!没什么,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也是这样颜色的衣服,那样布料的衣服,当时我震惊极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就在感叹,多邋遢的男孩呀,以后肯定没女孩喜欢他!”左穷略带有些夸张地道。
“哈哈!”高兰依旧笑得那么夸张,打了他一下,“臭穷穷,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么!”
“嘿嘿,玩笑玩笑。”左穷低头笑着:“不过我当时确实有种感觉……”
“那是种什么感觉啊?”高兰温柔地问,高兰少有的温柔,简直温情似水,左穷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那是上个年代初到处都是的一种廉价布料,我们家那里的妇女们,包括我妈妈,奶奶都用这种布料做床单,上面全是红色的大牡丹花,单纯而热烈。”左穷想了会儿措辞,喃喃地说,说完顿了一下,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兰兰可是一个时尚美女,怎么能用自己老娘去比较呢,于是停下来对高兰笑笑,举起杯。
“对了,你怎么来了?”左穷问,他是问高兰怎么突然过来的,他不觉得高兰有为自己过来的那么一丁点儿几率,她是个倔强高傲的女人。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高兰没有回答他,眼睛转了转,反问着说。
这气氛有点太默契了,默契得让人很不舒服。左穷嘿嘿着想想说点别的,一时又想不起其他话题,看起来呆头代脑的,这在他的岁月中很少见了。
“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儿,我怎么就不能来啦?你工作我就不要工作啦,今天到这儿了人生地不熟的我正好睡不着,就出来走走。”高兰扑哧一笑说。
左穷听出一些苗头,轻声问:“你这次是到下江出差的?”
高兰点了点头:“我上个月已经被借调到了省电视台了。”高兰简单明了是说明了缘由。
“恭喜啊!”左穷举起酒杯。
“看到了某人的上进心,我这懒鬼可是羞愧的很,不上进点儿怎么成……”高兰笑笑又看着他轻声道:“其实吧,在哪儿都不比家乡的好……”
高兰说完轻轻的抿了口酒水,把目光转向无光绚丽的舞池,在那儿有生气勃勃的人群。
这时候左穷手旁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左穷看了一眼就按掉了。
左穷听得有些呐呐,他总觉得高兰是有所指的,这所指的就是他这个‘叛徒’,这让他心里很不爽滋味。
“你怎么睡不着?有心思?”左穷心情沉郁地转移话题。
“我看是你有心思,我没心思。”高兰翻了翻眼白,回了一句,问道:“是你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不是,是我的一个秘书。”
“怎么不接啊?”
“不接,不想让他打扰我们。呵呵!”左穷淡淡地笑了笑。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左穷没理,继续盘问高兰:“你肯定有什么心思。”但这回桌上的电话一直顽强地响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左穷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手停在半空愣在那里。
“你秘书这小子还真顽强,一直打。”高兰笑笑说。
左穷有些恼火,他现在恨不得把袁海那臭小子抽上一顿,什么眼力劲儿呀!
左穷关掉了电话,他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听。
“怎么不接呀?”
左穷朝她眨了眨眼,“兰兰,你都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了……”
“为什么?”
“我们许久都不曾见面的吧……”
“左穷,你错了,我一直在,我从来都没有离开!”高兰突然激动地说。
高兰激动地看左穷,重复了一句:“我从来就没离开过,我一直在这。”
左穷迷茫地看着高兰,看着高兰因激动而泛着光泽的脸,在有些死气沉沉的酒吧里,高兰显得异常生动,像一只在夜里凌空飞舞的鸟,美丽、神秘而凄婉。
左穷突然间又对眼前的女人有种陌生感,好像自己是在朝圣的路上,在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巧遇的一个美艳的异域女子。
有高兰在的地方,生活就会如梦如幻。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对眼前的女人就有了两种决然不同的感觉,让他彻底迷惑。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我是说我在你身边,一直都没离开。”高兰又补充一句,说完低头喝口酒,然后,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就不再抽,一直拿在手上,看着燃烧的烟头,陷入了沉思。
“你现在还在抽呀?!”左穷从纠结中出来笑了笑,自己也拿出一根点上静静的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高兰看了看左穷,语气平静但有些黯然地说:“我喜欢这烟,不是我喜欢抽,我喜欢看着燃烧,它的身体又细又长,能点很长时间!”
左穷看着高兰还是没说话,夜晚的酒吧昏暗而压抑。
“有些东西你一直没变,左穷!”
没变?或许吧,谁又在乎呢?
“人都没啦?那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