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青烟飘起，但却违背了自然规律，在没有风的环境下也没有向上飘去，而是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飘向了柳青青身边。
烟气环绕间，柳青青那麻木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柳青青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也灵动了许多，“好久不见。”
可随即她就皱起了眉头，细细感受了一番后，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孟小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还有机会。”
林远也注意到了这家人流量特殊的超市，“是每天的采购时间吗，走，正好过去看看。”
“很恐怖的力量，尽管只是衍生的灵异，却也让我拿它没有办法。”
趁着林远转身的功夫，方世明动用了第三只鬼的灵异，这个自称姜尚白的女子便如同0的女子一样，一头栽在了地上，脑袋迅速地腐朽。
此时的她，俨然是一位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不仅仅是因为林远的强大，更是因为：
“姜尚白，终于又要见面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做手术把脑袋给做坏了，现在又被人赶出了家门，要是不给他找个活，怕是要饿死在街头。
之前他还没有注意到，可现在从饭盒里传出来的香气，让方世明有一种精神一震的感觉。
孟小董摇摇头，“我和你说说和平饭店，还有店长的故事吧。”
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脸毛绒毛绒的大猩猩方世明，可就算是被旺盛的毛发所遮挡，依然能够看出他的无语。
只是这些货架上摆放的商品不是日常的生活用品，而是……一颗颗的头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老楼里每一层只有两家住户，分别位于楼梯口的两侧。
“结束这场游戏，再和店长……一起回和平饭店！”“姜警官，你要的外卖我可是送过来了，赶紧出来结账！”
方世明自然是有姜尚白的电话的，便直接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很快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是从方世明的手机里传来的，而是从身后。
“不过这座城市里的鬼真的很聪明，知道人数没有优势就果断撤退，连真身都没有露，难道是一只胆小鬼？”
方世明努力理解着林远所说的话，结合林远之前给他介绍和平饭店时的说辞，也大概分析出了林远的理解。
说到最后，姜尚白直接大吼出声。
“你……”
方世明之前想过再次遇到姜尚白会做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远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质问道：“伱是在戏弄我吗，拿一些假钱来糊弄我，这些全都是给死人用的吧？”
难道姜尚白真的不是在这里和这个女人玩什么游戏？
林远茫然地回过头，就发现自称姜尚白的女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要讹人吧？不就是三块钱的事儿嘛，需要这样吗？”
公家嘛，林远也能够理解。
直到两人进入电梯之后，他们才重新恢复正常，如同活人一般在超市里进进出出。
方世明立即跟上。
“店长，姜……警官应该不在这里，这个女人也可能只是个不认识的，我们还是出去找姜警官吧。”
“这里隐藏着一只恐怖的厉鬼，而且是针对意识方面的。我在这方面有些弱势，就算跟在店长旁边不用担心厉鬼复苏，只要躲着店长的视线就能无所顾忌地动用灵异力量，可如果是被针对了意识，我也很可能会瞬间暴毙。”
房间里有不少的建筑材料，看上去就是要给房屋做二次装修似的。
“走了小方，过去问问有没有人见到过姜警官。”孟小董眼中闪过一丝感怀，随后再次变得浑浊，“和平饭店，是一个很特殊的灵异之地……”
在一些不算严重的城市，每天也会有一小段的时间，会让每家出一个代表去超市采购生活物资，减少公共减少的消耗。
“柳青青”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双腿并在一起微微侧偏，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鲜艳的旗袍下摆自然地垂下，露出如同白玉一般的小腿。
方世明心中狐疑，没有注意到林远突然停了下来，他差一儿一头就撞了上去。
这里只有一个商户，也就是一家咖啡馆，林远直接走了进去，但这家咖啡馆里没有其他人，四处都空荡荡的，只有靠近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咖啡和外卖，一个是喝的，消遣用的，一个是吃的，填饱肚子用的，不能混为一谈！
方世明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解释的想法。
可“店长”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让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提。
没错，就是采摘！
如同果实一般从树下采摘下来的那种，而这些进入超市购物的市民们，他们的脑袋多多少少有一些腐烂的地方。
林远询问了几声，很快就有一道人影从里边出来，他穿着一套总部负责人的制服，胸口还有着姜尚白的铭牌，“我是姜尚白。”
林远没有怀疑，只想着快些离开，“也不知道防疫人员是怎么搞的，居然还没有对这座城市进行管控，让病人们到处乱走。再这么下去，这座城市可就真的要完了。不像我穿……”
可诡异的是，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堆白纸。
“得快点找到姜尚白，哪怕是尸体也行，甚至只剩下脑袋也可以。”
只可惜，这份好人的心意，方世明一点儿也不想接受。
可现在？
他的恨意没有消散，却已经没有了报复的心思，“我是陪店长过来送外卖的，给。”
方世明安静地跟在林远身后。失去了姜尚白的踪迹，林远的心情十分不好。
“柳青青”抬起细嫩的胳膊，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涌出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白色雾气不断扭曲，最后隐约变成了一道人形，而这道人形正是：
柳青青！
她闭着眼睛，安静得如同睡着的婴儿，脸上挂着安心的微笑。
那种随时有可能被身体里的鬼生吞活剥的感觉，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承受！
“0，应该就是这里了，还真是奇怪的地方。”
已经死了，而且变成鬼奴了啊！
方世明愣了一下，似乎无法接受“小方”这个称呼，可在林远疑惑的眼神中，他低下了高贵的猩猩头，“带了。”
他有些慌张，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在女人手中的外卖已经到了方世明手中。
女人面色一僵，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纸币，又看了看一脸愤怒不似作假的林远，刚想开口说话，可林远也懒得再和她多说，直接朝着小房间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叫着姜尚白的名字：
“地址是这里？”
还买了替死娃娃。
林远也愣住了好一会儿，瞧着这女人要来拿自己手上的外卖，他才哭笑不得地道：“你是姜警官的女朋友吧？不得不说你们是会玩的，哦对了，这外卖你快些交给姜警官吧，还是热的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是……姜尚白。”
基本上到店里来吃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怎么来过，就算来了也没怎么消费，都是最低的三元消费。
而当他们从超市出来之后，腐烂的地方没有了，甚至……连脑袋都换了一颗崭新的。
脑膜炎？致死？
明明是第一单外卖，还想着能不能开辟一条新的赛道，将和平饭店的业务彻底做通。
因为椅背较高的原因，只能看到肩膀以上的位置。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单业务，就遇到了大麻烦。
不过姜尚白除外，这小子还是有些积蓄的，还特地消费了愿望许愿猫、听了香兰的钢琴曲。
两人齐齐转身，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正在响铃的卫星定位手机，身上穿着属于姜尚白的负责人制服，“你好，我是姜尚白，你们……在找我吗？”
面对一位实力超出自己无数倍，又明显存在着对世界认知障碍的大佬，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引来杀生之祸。
超市的大门开关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货架。
那是会死人的。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又一名年轻女子走了上来，她走到尸体身边蹲下，熟练地将尸体身上的负责人制服拔了下来，直接穿在了自己身的上。
这是一条道路的路口，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一個小巷，只是两边的老旧楼房都被拆除了，现在只留下了这条小路还在。
这种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姜尚白，他面目渐渐狰狞，“你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终于没有病人再追过来了。这里的病人也太可怕了，自己感染了还不好好待在家里或者去医院，居然成群结队地出门想传染给我们，太可恶了！”
穿什么？
方世明有些不解，但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林远最大的秘密，如果能够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成长到林远这样的程度？
方世明的心头火热，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啊，完全没有逼问出来的实力。
这栋老楼被拆了一部分，原本也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但在楼梯上却有着许多暗红的血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和恐怖。
最重要的是在超市上方的四楼窗口，姜尚白露出上半身，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谈笑风生，完全不像是经历着一起恐怖的灵异事件，反倒像是来休闲喝茶的一般。这一次，轮到方世明惊讶了。
很快她的手就伸了出来，递过来三张一元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