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吃药?”初华望着睿华,紧问道,“可暮珠说你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我以为……”
“哪有那么快。”睿华苦笑,“我脱离了太后的掌控,到现在,也不过半年。”
初华睁大眼睛:“那要多久?”
“当初来诊治的名医说,此事急不得,从前落下了病根,要慢慢调理。”睿华说着,扬扬眉,“你别以为我很弱,那位名医说,我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他说完,却发现初华并没有高兴起来。
她望着他,眼睛倏而发红,蓄起了水光。
睿华愣了愣。
“睿华,对不起……”初华紧紧握着他的手,声音哽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你这般身体,还跑这么老远来寻我……”
见她抽泣起来,睿华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却满满皆是柔软。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初华,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兄长啊,”他低低道,“初华,别哭了,跟我回中山国,别让我再担心了,好么?”
初华伏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片刻,点了点头。
睿华看着她,唇边,浮起欣慰的笑。
初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尤其是面对睿华的时候,她始终无法狠心,不想让他失望。
所以,从睿华屋里出来,初华更加心事重重。
从人告诉她,元煜已经回来了。初华却发起怯来,设想了一下元煜的反应,心中一凛,觉得还是不要见他为好。想着,脚下转了个方向,回自己屋里去了。
不料,没多久,元煜自己找来了。
“睡这么早?”初华开门,他见到她披着衣服,诧异地问道。
“嗯……”初华囫囵地应一声,让他进来。
灯火如豆,元煜四下里看看,十分自然地坐到榻上。看着初华的模样,他微笑,伸出手。初华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身体自然地贴合在一处,二人相拥,享受着一日来难得的缠绵。
“很累么?”元煜吻着她的脖颈,低低问道。
“还好……”初华环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拥抱和温存,很是不舍。
“元煜……”过了会,她开口轻轻道。
“嗯?”
初华咬咬唇,“我……我答应了睿华,跟他回中山国,明日启程。”
怀抱微微松开,元煜停顿住。
初华忙解释道:“元煜,睿华千里迢迢来寻我,我总不能让他自己回去。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我送他回去之后,没多久就会回来,你放心……”
“知道了。”元煜道。
初华愣了愣,却见元煜看着她,道,“他是你兄长,他来接你,自然不能拒绝。”
听得这话,初华诧异十分。再看元煜的神色,只见毫无异样,似乎是真心的赞同。
心中倏而敞亮,初华露出笑容。
“元煜元煜!”她高兴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上,感动非常,“你真好!你最好了!”
元煜的唇角抽了抽。
“最好么?”他嗓音低哑,“你这般狠心离我而去,可有安抚?”
初华一怔,这才发现他的手有些不规矩起来,从她的腰摸向了腿,另一只则探入衣底。脸上一热,初华连忙把他的手捉住。
“不行……”她红着脸说,“明日,要赶路……”
元煜目光凝住。
“赶路……”他含着初华的耳垂,“不疼就行了,是么?”
初华一愣,还未回过味来,却已经被元煜带着躺在了榻上。
“放松些,不会疼。”元煜的声音带着热气,在唇间辗转。
“初华,别让我再等了……”他低低道,温柔溺人,好似带了迷魂的巫咒……
宜禾城的清晨,没有鸡鸣,只有刮了一夜的风。
第二日早晨,太阳早早地升起,光照伴着凉风,轻柔而干净。
初华一夜睡得沉沉,待她第二日醒来,榻上只有她一个人。睁眼不久,昨夜的一切忽而又在她脑海中浮起,初华双颊登时热气窜起。
没想到,还可以那样……萧元煜,果然是个流氓!
初华用凉水一遍一遍地冲着脸,觉得不那么烫了,再去照镜子,却发现里面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双颊像施了胭脂,明媚照人。
采补……心里突然想起了吴三他们那些荤词,初华窘然,连忙甩甩头。
中山国的众人准备好车驾行囊,睿华唤了初华来,见她也收拾妥当,心中安稳下来。
“怎么了?”他发现她目光闪闪,好像在张望着什么,问道。
“没什么。”初华连忙答道。再往四周瞥去,心中纳闷,元煜去了何处,竟不见露面……她就要走了啊,这一去,可不知何时再见……
睿华知道她的心事,逢得神清气爽,亦不计较,索性带她去与元煜辞别。
可才到将军府门前,他却发现此处亦是车马齐整,亲卫骑马列着队,威风凛凛。
未几,元煜走出来,一身出行的衣袍。
睿华看到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殿下何往?”他问。
“自然是往中山国。”元煜答道。
睿华脸色一变:“为何?”
“不为何。”元煜看看又惊又喜的初华,微笑道,“孤曾与大王立下盟誓,如今大王归国,孤自当送行。”说罢,对睿华笑笑,一礼,“兄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