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宁的手酸涩无比,都快握不住了砚台了,侧过头看了眼窗外,天空已经有了泛白的迹象。
她整整研了一夜的墨。
明文帝批阅了一夜的奏折,堆满了桌子,莫公公又捧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来:“皇上,这是今儿最后一批了。”
看着数量奏折,楚昀宁直咋舌,这比冲刺高考的学生量还要大,怪不得皇帝都不长寿。
绝对是被累死的。
莫公公将奏折摆在了明文帝的桌前,一本本的摊开后,又给明文帝上了杯浓茶。
明文帝接过喝了半杯才放下,又集中注意力继续批阅奏折。
莫公公忽然看了眼楚昀宁,指了指茶盏,楚昀宁摇摇头,她刚才插过一枚银针在穴位,人早就清醒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头小太监说早朝时间到了,于是明文帝才将奏折重新合上,漫不经心的看向了楚昀宁。
楚昀宁垂眸默默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总算是看见曙光了。
“楚尚宫,瑕贵妃身体还没好全呢,朕这几日都会在这处理公务,为了防止瑕贵妃身体有恙,这几日辛苦你了。”
明文帝不给楚昀宁解释的机会,直接站起身绕开了桌子抬脚就走,楚昀宁望着明文帝的背影,气哼哼的攥着拳头挥舞两下,明文帝倏然回头看了眼她,吓得楚昀宁尴尬的挤出微笑。
明文帝脸上的笑意更是让楚昀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直到人走了,才累瘫坐在地上。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上前:“楚尚宫,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楚昀宁蹙眉,犹豫了片刻才去见瑕贵妃。
经过一夜的休养,瑕贵妃的脸色比昨天强了不少,只是瑕贵妃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难不成是自己脸上有东西?
楚昀宁伸手摸了摸脸,奇怪的看着瑕贵妃。
“楚尚宫,这里没有外人,本宫伺候皇上几年,多少了解皇上的习性,皇上轻易不会留女子在身边陪着批阅奏折。”
通常明文帝办公时,所有人都要靠后,不准打搅,从前有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打搅了明文帝批阅,被打了二十棍,差点就死了。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楚昀宁知道瑕贵妃是误解了,瑕贵妃又说:“以楚尚宫的容貌入宫,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楚尚宫的身份……”
“贵妃娘娘以为皇上为何要我入宫,代管六宫?”楚昀宁反问。
瑕贵妃不答,只是嘴角嗪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她很不爽,楚昀宁环顾一圈,四周好几个宫女站着呢。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是!”
等宫女都退下后,楚昀宁直言不讳:“若不是我,贵妃娘娘这一胎如何能被人发现,若不是我,后宫怎么会有三位妃子同时有孕,贵妃娘娘留我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子嗣?”
瑕贵妃微愣,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原因呢。
“楚尚宫的意思是……”
“皇上龙体有恙,我身为大夫帮着调理,和皇上之间也是各取所需而已,并不是贵妃娘娘想的那样。”
她巴不得明文帝现在就放她和北北离开宫里。
瑕贵妃愕然:“皇上他怎么了?”
“贵妃娘娘还是不要打听为妙,若是知晓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只记住现在皇上已经快要痊愈即可。”楚昀宁可不想再给自己竖敌人了,于是又解释:“等时机成熟,我就会带着郡王去蜀地,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贵妃娘娘不必防着我。”
闻言,瑕贵妃小脸微烫,松了口气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是本宫多虑了,楚尚宫勿怪。”瑕贵妃话锋一转又说:“本宫听说这次秀女有个楚小姐是楚尚宫的同族妹妹,看在楚尚宫的份上,本宫可以照拂一二。”
楚尚宫一想起楚真真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早晚会惹出事,于是说:“是有这么个人,但我和她姐妹之间并无感情,她能走到哪一步全凭自己的本事,贵妃娘娘不必卖我人情。”
瑕贵妃也是人精,听这话就知道这个楚真真不是善茬,和楚昀宁不是一路人。
既然不用照顾了,她也省的费心思了。
“萧王妃挨了五十棍,也算是罪有应得,楚尚宫的气儿可消了?”瑕贵妃可是拿自己做赌注,陷害了李姗姗,这笔账楚昀宁总得认吧。
楚昀宁微微笑:“贵妃娘娘凤体安康,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必定能重新怀上子嗣。”
若是瑕贵妃知道真相,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越是着急就越是把明文帝往远了推。
瑕贵妃得到了这句承诺,脸上才重新绽放了笑容。
“楚尚宫!”
门口小宫女急急忙忙的喊她,楚昀宁忽然眼皮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进来!”
小宫女推门而出:“楚尚宫,刚才皇上下朝在半路上遇见了楚秀女,楚秀女她……”
看小宫女支支吾吾的样子,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儿,楚昀宁深吸口气:“她干嘛了?”
“她在御花园翩翩起舞。”
这蠢货!
楚昀宁真想把楚真真的脑袋掰开瞧瞧,就会给自己找事儿,瑕贵妃闻言笑了笑:“本宫这暂时不需要楚尚宫了,楚尚宫还是去看看令妹吧。”
“是!”
等楚昀宁赶到时,楚真真已经停止了跳舞,今儿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件娇鹅长裙,鬓间还有朵芍药花,额间贴着花钿,手腕上挂着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恭喜楚贵人,贺喜楚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