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两件信物,蔡文出神了很久。
她一直都觉得李韬不简单。
没想到他背靠的竟然是礼物尚书,唐帝身边的大红人。
有这层关系在,那她担忧的那些问题便不是问题了。
只是万一考中了,发现她是女子,还是皇帝的妃子……
那便是欺君之罪。
会没命的。
可即使不参加科举,早晚也会被李韬找到。
本来逃匿在大魏和大唐都会触犯龙颜。
她罪多不压身。
大不了就是一死。
若是在死之前能够为天下女子正名,那也死得其所。
另外,她听说李韬当初可是力排众议,成立的巾帼营,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
从这方面来看,她完全可以抱着一定的侥幸心理。
想到这,她银牙一咬,看向李韬:“波兄,我并不需要严大人刻意提携,只想看看仅靠自己所学,能不能金榜题名。”
“这个没问题。”
李韬点头道:“不过,大唐的科举虽然是面向天下读书人的,但对其他帝国的读书人或者来历不详的读书人会盘查得很严。”
“这方面我能帮你,甚至可以杜绝他们故意对你动手动脚,向你勒索钱财。”
“当真?”
蔡文瞬间两眼放光。
只要不被搜身,那她的女子身份便不会暴露。
这是她最想得到的保障。
李韬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我说你,你对于这个层次大臣的权利简直一无所知。这还不是打声招呼的事?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求你金榜题名之后别忘了我就行。”
“这是自然。波兄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
“要以波还波吗?”
李韬抱着探索的心理又看向了她身前的束缚,然后道:“其实我这也是在帮助严大人培养门生,你这么有才,名声又那么响亮,告诉他之后,他肯定会厚赏我的。”
“殿试之前的那些,我倒不为你担心。唯独今年首推殿试,又是那疯批皇帝自己出题。”
“刚才我听那些读书人在押题,有人说皇帝会出如何掳来隋国的独孤氏这样的题目,也有人说皇帝会来个‘商农工士’,把士给排在最末尾,你有何看法?”
与那些读书人不同,蔡文既没有笑,也没有太过惊讶。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以皇帝以往的言行举止来看,他真有可能如此命题。第一题这种看似荒诞,殊不知涉及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暗杀等等,不好答复。”
李韬挠了挠头道:“你是不是想得太过复杂了?就以此题为例,最应该想的难道不是为什么要掳孤独氏吗?当皇妃?一把年纪了,谁要!激怒隋国,太低级了!”
蔡文眉头紧缩道:“所以?”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想想刚入内阁的魏大人!”
“……”
倏忽间,蔡文茅塞顿开。
这个波兄厉害啊!
竟然能够直接跳出考题去看考题。
她敢断定,如果皇帝真出类似考题的话,绝大部分考生都会先统筹全局,然后从各方面考虑,想着是灭国,还是搞奇袭,玩暗杀。
但这样也就彻底陷进去了。
纵使说得天花乱坠,也很难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唯有反其道而行之,才有可能投其所好。
“不错,一点就通。”
李韬暗笑一声,继续道:“至于士农工商的排序,我觉得吧,各行平等,但从治国的角度来说,士是最应该排在末尾的。”
蔡文美眸闪烁,恍然大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尚且轻,士拱卫于君,理应更轻。”
“就是这个道理!”
李韬画龙点睛道:“说白了,就是为人民服务!这是士最应该干的事!”
“为人民服务?”
才女先是蹙了下眉头,随后兴奋地站起身道:“说得好,说得好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