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看着队伍内不复热烈的气氛,默默叹了一口气。
只是在内心想着,希望这次真的不是官老爷在对他们开玩笑,哪怕每个月只有一半能到他们手里,那也会比现在的日子好过上不少。
到了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柳麦村的百姓才算是回到了村庄。
经过村头的那株不知多少年的柳树,穿过一栋栋土木造就的房屋。
柳广抱着赵福,来到其中显得尤为破烂的一间房屋前。
推开那明显漏风的房门,家徒四壁几个字在这里呈现呃淋漓尽致。
“赵大爷,我们回来了。”
床上破旧的褥子下面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大广啊,小福儿没有闹吧。”
“没有,赵大爷,小福儿乖巧的很。”
说着将怀中的赵福放在地面上,走到床边,将床上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抱下床来,
缓缓放在门前阴影处的躺椅上,这个角度刚好能够不被外面的太阳直射到,而又能够看见外面的景象。
小福儿用碎了一个角的碗盛满水递给柳广,柳广不客气的接过一饮而尽。
这老者看着外面的景色,浑浊的眼中才算是有了点儿波动,
“大广啊,今天去集会,是说了些什么?”
柳广有些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老人,害怕让老人家空欢喜一场,这老人的身体可再也承受不住大喜大悲了。
见柳广久久没有说话,老者又开口了,“怎么是又有什么坏消息了?没事,我们家都到这个地步了,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柳广终究没有想到好的理由来搪塞老人,只能挑三拣四的对老者说了一部分。
说了流云学院招生,可以让赵福去试一试。
也说了朝廷要将土地收走,每个月给一定的粮食,但是给多少没有向老者具体说明。
那老者听到柳广的话,才缓缓问道:“那什么流云学院真的这么神奇?有各种各样的御兽。”
柳广苦笑的摇摇头,“我也是从那奇怪的玉板上面看到的,也没有见到真的,不过想来应该是真的。
那样的仙子一样的人物,骗我们老百姓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学院要多少束修?”
柳广眼神一呆,“这……那倒是没有说。”
老者诡异的笑了笑,“就算是通过那什么考核又如何,我们这样的泥腿子,也能和官老爷上一样的学院?”
“至于你说的那个土地收回朝廷所有,谁知道他们发的什么疯,三天两头的折腾,怕不是要把我们百姓折腾死才算完。”
老者的话中透露出了浓浓的恨意,柳广默然,是啊,老者又怎能不恨呢?
他唯一的儿子在服徭役的时候,被巨石砸死了。
抚恤金也没有发下来,他去找人理论,被打成半瘫,然后他的儿媳妇又在两年前生了病。
因为无钱医治,早早就撒手人寰,只留下他们爷孙两个。
要不是邻里乡亲的救助,这日子怕是早就过不下去了。
柳广劝慰了几句,才回到隔壁自己的家中。
老者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不知怎滴狠狠的捶了捶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
一旁的赵福儿见状,连忙跑过来趴在他的怀中,护住那双腿。
“爷爷,是腿又疼了么?福儿给你揉揉。”
说着用自己小小的手掌,在老者干瘦的双腿上不停的揉来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