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我们祖辈都有两下子家传的高招,您也一定是有秘传的兵法在身。”
“哈哈,我呀,还真有,今儿我就传给你俩。”南离一听更乐了。
“啊?这就传?”曹昌虎大为惊讶。
“对,这就传。我问你,在你眼中,他们是什么?”
“是什么?兵啊?”
“他们又是什么?”南离又指指远处坝子上正在劳作的农夫。
“种地的?”
“泥腿子、黑脚杆?”吴元龙顺口就来了一句。
“吴元龙你小子祖辈不是种地的?”
“啊啊啊,是是是!”被南离呵斥吴元龙才老实起来。
“兵这个字,不止在文人口中成了贬义词,连老百姓的俗语都说好男不当兵,兵不叫兵,叫丘八。兵匪兵匪,二者并列,尔等可知为何?”南离这是先从从军的根脚数起了。
“这我知道,一代当兵,世代当兵,我家就是世代的军籍。这在家还好,出去打粮动刀子,寻常人等都怕,自然都觉得当兵的没好人。”曹昌虎也答得甚是痛快。
“但是我们在一起,不拘官职大小,都是同袍兄弟。”南离说话间在马上转过半身向前向后,把前后行进的亲兵队伍一划拉。
“啊?跟个小兵还要称兄道弟?”
“为什么不能称兄道弟?”南离故意笑着反问他。
“他们这出身低贱,都跟那些土司家里的奴隶差不多一般的。”曹昌虎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
这个样子并未使得南离不快,反而令得南离喜欢这个直爽劲儿,因为南离知道,人性、人心,尤其观念,更在于后天教导,勋镇军阀家的孩子你能指望他从小受人人平等的教育吗?
“如果他们是识字知礼,严守军纪,专打贼寇达子,为受了苦的百姓撑腰,那还是兵吗?”
“那……也是兵,不过是好兵。”
“不只是好兵,我给他们改了称呼,他们是战士。所谓战士,战斗之士。读书人称自己为士子,你们官宦子弟称自己为士家。而他们为了天下百姓而战,当得起士之一字,因此,我称他们为战士。”
“回头再看你我,也为的天下百姓而战,那么你也是战士,吴元龙也是战士,我,也是战士。”
“我们都是战士,穿一样的衣装,为什么不能是同袍兄弟呢?”
“就拿那个钱四喜来说,”
“那个魂淡,背主求荣。”说起这个曹昌虎很是鄙弃,他可以视擒拿其父的韩羽为有勇有谋,但是视钱四喜只能是叛逆那一流。
“昌虎啊,若果在你眼中,战士不是战士,是丘八,甚至连土司的奴隶都不如,你能指望他们在危急时刻与你并肩去一刀一枪的战斗?”
“任何人都是一般的父母生养,若令得他们麻木不仁,自然是听你的话了,但那不过是行尸走肉。再若令得他们绝望,自然谁能给口吃的就先弃你而去。”
最后南离点醒一句:
“忘了你在鳖山挨那一箭时,一时周围人众四散?连个拖你的人都没有?”
“是这个道理。”曹昌虎虽然心有所感,但半明白不明白的,听得云山雾罩,吴元龙却听得若有所思,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