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好咯,小赵赵你真是贴心的爱卿哦。”
媅媺得意地用纸扇在南离的肩膀敲了一记,就开始摸摸看看堆放正堂这里的一些小物件。
“柴火儿,来人,为世子带回来的物件张罗装车,都堆这公堂上,还办不办事了。”
“这小哥儿,好一部胡子!”看东西给自己搬出去了,媅媺一回头又盯上了堂上唯一的陌生人。
“这是曹镇的三子曹昌虎,以前来过邛州,这一回曹总镇派他出来随我办事。”
“曹勋家滴,有世职么?”媅媺向着曹昌虎挺起胸一仰脖,很有气势。
“没得?”曹昌虎恭谨地低头抱拳打躬。
“予赐你一个锦衣卫世职滴出身……”
“末将有一个总旗的小职位。”
“你不是说没得?”
“不好意思说,您这么说我也不好瞒您。”
“予赐汝百户世职,就于行台御前行走。”
“啊?那要不要试百户?”曹昌虎还小心翼翼地问。
媅媺把杏眼一瞪:
“试个锤子啊试,百户就是百户。哎,你有老婆没得……”
“得嘞世子,人家家中有妻小,在黎州好着呢。”南离赶紧给拦下了。
“哦……那算咯克球。”媅媺有些失望。
“小直子,你啥子时候回来滴?”转头她再次盯上了欧阳直。
“才回,才回。”欧阳直忙不迭地应声。
“哼哼,你在嘉定州的事情办得啷个样子咯?”媅媺牙疼一般地样子,说着还撇嘴横了南离一眼。
“这……”欧阳直看看南离……
“算了,元龙、昌虎你们退下吧,昌虎你跟着吴都司先去安置……”
支开旁人,南离长叹一声向媅媺诉苦道:
“欧阳直的事办得不顺利。”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媅媺的神色举动。
“咋子不顺利?”
“杨家看似要悔婚……”
“悔……悔婚!?我……哇哈哈哈……”媅媺先是一愣,然后就嘎嘎地怪笑起来,
“杨家悔婚?悔成了没?哇哈哈哈!那个一条条甩了你咯,哇哈哈哈,爽啊,真是爽啊,你也会有今日?该!活大该!”
媅媺笑够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渣女一般凑到南离跟前,用折扇把翼善冠推推,歪戴帽子斜瞪眼幸灾乐祸地揶揄南离:
“说说,咋子回事?说说么,不要不好意思撒,我不笑咯……”
南离向躲去角落的欧阳直一招手,欧阳直叫苦:祖宗哎,叫我干嘛,你俩自己事自家商量呗。
他心里不爽可还不得不过去,南离看似沮丧地向他一摆手:“详细说一说。”却是在暗中观察媅媺的神色。
欧阳直一说被杨家冷遇,还有在馆驿的种种遭遇,媅媺当即怒了,大骂:
“特娘滴锤子,他老杨家敢如此对待我们……予要革了他的职,交锦衣卫查办!”
“算了算了,”南离赶紧来劝,还锦衣卫,别让人家剿了你才好。
“算了?不成,岂能算咯?对了小赵子,今后咋子办来?”
“先放放吧,总得弄明白怎么回事再说,如今事体多,又要过年了,成都那边还要防秋,暂时顾不得了。”
“莫急,天下之大,女子甚多,不可以一人为意。我早说那个一条条没啥子好嗦,”
媅媺说话间,得意又贪婪地绕着南离转了一圈,拿扇子骨一捅南离:
“要啥子样子的女子,我赏你!”还把小扇子不停地在胸口敲打,啪啪啪、啪啪啪。
南离沮丧地扶着额头晃晃:
“如今还顾不得,往成都那边年景恢复得好了再说吧。”
媅媺有些悻悻然,虽然不免幸灾乐祸,但看着南离落寞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最后小心地问南离:
“晚膳,要不要一起?”
“才回来,太累了,改日吧。”
“好嘛好嘛,改日改日。”这么才絮絮叨叨不情不愿地被南离送了出去。
看着媅媺一行离去的身影,南离的脸上才渐渐浮现一个略嫌凝重的问号,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欧阳直:
“她到底掺没掺和呢?”
“吾看来,不像,若掺和咯,该当不会如此幸灾乐祸。”
南离也觉奇怪,欧阳直一说婚变的事,南离几乎是第一感觉就指向了媅媺那边,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丫头捣鬼,可今日这表现,她分明是不知情,浑如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