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南离的拿手好戏。
这日半夜里山间起了雾,氤氲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了哨巡夜也只能凭借梆子铜锣相互联络再问话。
次日就是初六,晨间大雾未散,有巡哨架梁急匆匆前来禀报,永宁河对面起了战事。
“是不是杨少帅组织攻城?”南离问今日值番守汛的吴元龙。
“不是攻城,杀声惨烈,隔河就听得真真的,已经派兄弟过河去探了。”
“有没有炮声?”
“没得。”
南离立刻觉得只怕不对头,当即令柴火儿取披挂来,一边披挂一边发令。
“吴元龙,派人传令各营,立即闭营,任何人不得将令不许外出。”
“席地阙,带上人,跟我去上桥。”
因为南离知道,往日杨璟新所部攻城在这边隐隐约约是能听到炮声的。
叙永司城那边离上桥五里远近,若是攻城于上桥就该当很清晰地听到杨璟新所部的炮声,这边也会有响动。
这时桥头也不闻炮声,结合昨日得来的消息,只怕是敌情有变。
司城的位置在纳溪水汇入永宁河的三岔河口下流,永宁河干流的东侧。
杨璟新的布置是从北、东两面围困叙永司城,东面背山,北面有一侧临水,都是可进可退、外有屏障,且适合用兵展开的所在。
杨璟新自己率万年营在司城北余奎的后面扎营,调度四方,也扼控连通永宁卫城的桥梁。
卫城被南离巧取后,杨璟新的压力大减,正欲移营在纳溪水架浮桥,断了永宁河上的水路,再从城南渡过永宁河,彻底把城围死。
南离率领部下的镇标铁骑、飞骑百余骑飞奔向上桥防向,不等近桥,前行尖兵就在前面呼喝起来,随即双方弓箭火铳乒乒乓乓就交了一火。
南离一听声音不对,传过来的都是杨展嘉定州那边常用指挥传令的金鼓令,便急令停火,令席地阙吹喇叭联络,结果对方用双方约定的三长两短喇叭回应,果然是杨璟新那边的人,双方大雾中胡乱放铳放箭,险些自相火拼起来,不是南离警觉,必有无谓的伤亡。
待到双方接上头,带队的被引到南离面前,南离一看这一身血迹的不是杨璟新的亲兵把总葛佑明吗!?
当即心中咯噔一下子,不等发问,那把总葛佑明趋至南离马前叫道:
“赵总镇,不好了,少帅中了弩,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杨少帅呢?”
“抬在后面。”
“老四,你带人去看看少帅如何了,葛把总,不要急乱,先说河对面怎么回事?”
被南离一说,葛佑明喘口长气,禀道:
“启禀总镇,敌人乘大雾突袭,余总镇那边没了消息,眉山营这里背水,大营被冲乱了,除了往北退的,都在过河往这里来。”
“少帅正圈拢人马,突中一箭,我们护着少帅退下来,被敌人隔住了,亏得后面兄弟拼死挡住一阵,才得过河来。”
“哪里来的敌人?”
“有许多长标倮兵,不是叙永的,只怕是王祥的队伍!”
南离一听心中一凛:王祥来得好快,居然毫无预兆地突袭,如此一来,只怕永宁河东岸的三营人马已经全都崩了。
这时浓雾中又钻出席地阙,向南离叫道:“镇帅,杨少帅中的是毒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