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膀子神射是席地阙在部队里的绰号,与铁脚板陈登皞、铁嘴乌鸦张翦、铁城墙张应兴号称邛州四铁。
铁脚板早有大名,铁嘴乌鸦是张翦跟着南离说啥啥倒霉、又擅骂阵开嘲讽才得了这么个绰号,张应兴这铁城墙起先被叫的是铁王八就有些冤,各营骂大义营打仗时一动不动铁王八,捎带着张应兴被跟着带了这么个外号。
南离听说了嫌不好听,不许旁人乱叫,就顺势给起了个铁城墙,张应兴面黑如铁,并非面厚如城,也算得其所哉。
席地阙的铁膀神射自然是因为他那特出的专拉硬弓的一膀子臂力,无人可比。
正式场合南离从不随意乱叫,只是行军有事时才偶尔顺口叫一声。
席地阙寻到一个歇息点,收回尖兵,布置明暗岗哨,骑兵战士们纷纷下马,松肚带、放缰绳,又绊好栓马绳,各自稍歇,爱惜战马的还要掏出自带的豆子甚至瓜果来给战马补夜宵。
南离把雪山拴好,也不能卸甲,只这么就地枕着柴火儿卸下来的马鞍子冲个盹儿。
黎明时分,南离突然醒来,雾气中席地阙正带着两个兵匆匆寻过来。
“有敌情?”
“对面好大一伙子,看不出是哪里滴。”
“在哪边?”
“这边来。部队要不要喊起起。”
“不要吹角,派人叫起,都轻些,不要吵,起身后备马,先原地待命。”
南离跟着席地阙到位,被他往山下一指:
“镇帅,你看那里,龟儿子好惬意。”
席地阙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糊里糊涂,南离却看得倒吸一口冷气——隔着一道山梁,山坳里密密麻麻散驻着遍地的兵卒。
至少三千人!
浓雾中大喇喇捅出半面高招,太阳还未出山,浓雾未散看不清楚,南离就问:“那是什么旗号。”
席地阙禀道:“有识字的兄弟摸近去看过,是‘荣昌虎卫’四个字。”
南离一听眉头一动,不用说,这是王祥的遵义兵,因为虽然朱荣藩给了王祥一个侯爵名号,他也帮着出兵打过袁韬,但这时他打出来的旗号还是永历朝行在敕封的荣昌伯,纪的是他克复荣昌、大败清将铎尼的功劳。
南离此刻暗道侥幸,幸亏昨夜没有懵头瞎走,否则的话定然遭遇了。
况且夜暗中猝然遇敌根本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只能作对近战,无法组织射击和冲锋,定然打个乱七八糟的一团乱仗。
不过这么一来也好,此时眼看着敌人毫无防备,还有大批的辎重,而且这时眼看着对面山坳里雾气消散一些,而自己这边隔着山梁则笼着浓重的雾气,反而占了先手。
“那里还有乱走滴,我老席去捉了来!”席地阙指着山下宿营敌兵处雾蒙蒙中钻出的几个人影。
“多带几名兄弟,小心着。”南离一看,也觉是个机会。
“好嘞,看老子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