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救治,快找最好的大夫,本王这就过去。”
此时巴克勇所辖本部营中的一名护军参领的一顶帐篷里,墨尔根虾李国翰正在裹伤。
这里本是吴三桂隐蔽亲丁主力所在,为的是预备突袭龙安明军的手段,眼看没机会了,便撤回营盘。
“慢着些!”
“小心点!”
“踏马滴连个女人都不如!”
李国翰被两名包衣伺候着,不时疼得大骂,随营大夫将一只尖头弯曲的箭镞拿给李国翰看:
“恭喜都统福分大,有甲叶挡了一下,只入肉不足盈寸,又正在骨缝,否则真个麻烦。将养月余,便可无碍。”
他的脸上虽被擦洗干净了,可那髭须、头发烧焦的样子依旧甚是狼狈,一名包衣正小心地为之修剪焦糊屈曲的剩余发茬,另一名包衣正往另一面烧坏的只剩半边焦炭的耳朵那里涂着油膏。
“哎呀呀,墨尔根啊,你可回来了,可把本王担心死了。”人未至,声先至,吴三桂冲进营帐,一把抱住半裸的李国翰细细查看:“伤势如何?”
叵耐令李国翰很有些不自在,撑起身行礼:
“王爷望安,卑职有礼,兵败龙安,致我兵大损,请王爷问罪。”
吴三桂赶紧将起身意欲打千的李国翰扶住,诚心诚意地宽慰道:
“问什么罪呢,还问罪?这赵荣贵顽抗不除,你若有罪,本王又怎能脱得干系。”
“王爷英明。”李国翰就势也就坐回去了,包衣、营医大夫继续包扎上药。
“这伤势治得如何了?”吴三桂查看一番,再次关切询问。
“头上不妨事,都是火燎的,只是胸口中了一箭。亏得当年太祖所赐精铁瘤子芯的绵甲,否则此番休矣。”
“太祖英灵在上,李国翰叩谢!”说到这里,李国翰真个忍着疼痛跪地,叩了三个头,望空拜谢,吴三桂不敢怠慢,赶紧跟着跪下叩头。
“此番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本王与那赵老虎不共戴天,定当大集军马,踏平龙安,拿了赵荣贵为汝报仇。”
吴三桂一副义愤填膺不死不休的样子,反倒李国翰平静地劝导他:
“王爷莫急,听闻三边又有告急信来,只恐那边军情紧急。且赵荣贵得了援兵,眼见得该是邛州那个赵南离,今日万万不可轻忽。”
“说的正是呢,本王也在思虑,这你可回来了,正好听听你的高见。”吴三桂表演够了有台阶就接,立即就坡下驴、见好就收。
“以卑职所见,当先办陕西军务。待关陇初定,其地方可为我兵后援,那时腾出手来,再图川蜀不晚,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为此意。”
“王爷勿以卑职些许伤损为念,大将阵前,哪有不吃亏的。但赵荣贵此番突出奇计,王爷万万不可小视之。”
吴三桂没口子的大赞:
“墨尔根之言,有襟怀,有担当,光明磊落,国事当先,绝不因公废私,你们这些奴才都要学着些!”
“标下、奴才等领命。”帐内包衣、裨将们纷纷躬身领命。
“然则墨尔根虽有言于此,今日对于川北反贼,也不可轻纵,白含真,向潼川再调五个佐领,并发乌真哈超两个佐领,带上十门红衣炮,往援李抚院。”
“见敌时节,不可轻战,须当先以炮子灭其气焰,再以大马乱其阵脚,我兵不见平旷,绝不轻出。”
“标下领命!”白含真、巴克勇等齐齐一甩马蹄袖,单膝跪地打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