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蟾儿向南离嫣然一笑:
“呵呵,相公,才是我想的不对,我干嘛要回去,这是我们的家,我回去不是如了你的意!”
这最后一句她是对着媅媺说的,然后脸就冷下来了:
“你出去,这是我家!”
“你家,你好大滴脸,你叫它它答应么?”媅媺掐着小腰扑啦啦摇着小扇掩饰心虚且放无赖。
蟾儿看她这架势还有那一脸藏不住的神情,心中更加有底:
“这里、这里,还有这些,看看,都是我杨家的陪嫁。”
这回媅媺随着蟾儿的指点看来看去,又是艳羡又是嫉妒,陡地一眼盯住了几案上用来作为装饰嫁妆丰厚的金山银山,而金字塔形叠放,光闪闪的三层元宝。
媅媺一下蹦过去,就手捏起一只上下左右地看,口水都要下来了。
“成色这么好,雪花官银滴形状,哪里来滴?”
“好啊,这里还有字,藩府?那不是我蜀王府滴??”说着话媅媺将一只元宝翻过来一看,底面果然隐隐约约有“藩府窖藏”四字。
蟾儿一扬头不去看她,哼了一声:
“是本小姐亲自到彭山江口探勘,捞出来张献忠滴沉银!”
媅媺把元宝“梆”地砸在桌上,暴跳如雷:
“你你你,你滴陪嫁,那是我家滴浮财!张献忠滴银子哪里来?都是搬走我家滴!”
南离也傻了,赶紧安抚:
“其实也不全是……”
蟾儿淡定地看着,这时一笑反问:
“你家滴浮财?你叫它啊?你看它答应吗?”
“这里有字!”
“有字,我还说它是我爹滴军饷啊。”
“啊……你们欺负人,你们这些勋镇,拿我朱家哪里还当一回事?”媅媺拿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吓唬蟾儿,还捎带着南离,拿小胖手指着眼前这新婚夫妇二人:
“我要去告状,去广东寻皇帝,告你家滴御状!锦衣卫拿了你们,都下诏狱。”
南离不知所措,蟾儿却笑了:
“好啊,你去告啊,不说我家金银来路正当,便说你女扮男装,假冒世子,又勾引镇臣,秽乱宗藩,这罪名……呵呵……”
媅媺一口气立时泄了,转身就扑向南离,哭哭啼啼:
“呜呜呜……小离离你看看,她这么欺负我,我没了爹娘,财货也被人家占咯,连男人都要抢我滴……”
“我死了好咯……”
“我活着还有啥子意思……”
南离手足无措,见蟾儿坐定不动,冷眼看着自己,一时手那哪儿也不敢放,连推开媅媺都不敢,倒是媅媺,翻身又对向蟾儿:
“来来来,今夜老娘就与你叫叫板,小赵子,我说过啥子来?你若负我,我就……”
这回南离躲不得,只好一托媅媺的两臂,将她托起,然后往一张太师椅上一放:
“哎呀,小姑奶奶,你先消停地坐下,我们慢慢解说好不好?”这头按住要蹦的媅媺,回头又向蟾儿哀求:
“蟾儿先不要气她,媅媺你也不必哭闹,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成吗?”
其实女人有什么高招,无非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两个一齐来,任赵南离再怎么擅长调和矛盾,再怎么于各方势力间长袖善舞、纵横捭阖,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