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茶壶茶杯冲洗干净并揩干水渍放回书房,然后背着妻子一步一步地下楼。我怀疑妻子已怀孕了,今天两个老太太都说孩子的事,她装作不在通话现场,没有插一句嘴。按她的性格,如果没有怀上,她早就急眼辩白了。她对我保密不说,是怕我告诉双方父母,生出许多麻烦:老人们肯定要送这补品丶那补品过来,要担心这吃不得丶那也吃不得,若有违逆,她们就不高兴;不高兴就更加唠唠叨叨。
我在背妻子下楼前,背脊披了一床空调被,妻子觉得怪,要把它拿走。我说“这样背舒服些。”她才没有坚持。
我双手后伸护住她的大腿,缓缓下楼梯,同时叮嘱她不要乱动。终于走到了二楼卧室床边,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下楼趔趄把她摔了,如果真如此,那当真是乐极生悲呵。
我替她换好薄棉长睡衣,便要到另一间房间去,妻子一把拉住我,满脸怒气,声音里也燃烧着火,说话里连“哥”的称呼也改为“你”了,她真的很不高兴。
我坐下来握着她微微有些抖动的手,贴着她的脸,笑着轻声说:“小妹不生气了,小妹不生气了。”她别过脸去,不理我,更不让亲她。
我看到这里,干脆坐上床搂着她,“小妹有孕在身,如果因哥不慎动了胎气,有个三长两短,哪如何是好呀,哪如何是好呀!”
妻子回过头来,横着一双美目,说:“谁说我怀孕了?即使怀了,时间也不到一个月,就娇弱到夫妇不能在一起睡觉?”她停了一下,又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我赶忙下台阶,连说:“好,好,小妹是教授级的大医生,连真正的医生都听小妹的,哥还能不听?”说完便抱着她缓缓睡下,把她护发的帽子也整了整。
妻子这才转怒为喜,噗嗤一笑,躺在我怀里自言喃喃:“俗语都说‘小别胜新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