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上挂满了忧色:“儿啊,你爹让我把你叫过去,看他的表情似乎情况不太妙。”
“你快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又犯错了?”
朱瞻埈满脸郁闷:“娘啊,我都好几日没出门了,能惹什么事?”
李氏其实也知道儿子已经好几日没出过门了,甚至还特意从她这要走了几个侍女,说要给她们培训,弄完了之后再送回来伺候她。
李氏以为儿子开窍了,终于知道有人伺候的好处了,当即亲自挑了几个机灵的派了过去。
这几日她都见着朱瞻埈煞有其事的天天让她们做这做那的,忙的不亦乐乎。
比如让她们说“欢迎光临”之类的话,还一直纠正她们的语气不对。
李氏对此也懒得多问,只要他这个儿子不出去闯祸搞事,她就谢天谢地了,在家折腾折腾也挺好。
李氏也疑惑着朱胖胖为啥又叫儿子过去,但既然传话来了,还是要去一趟的:“几个协理大臣也来了,儿啊,你还是去看看吧。”
朱瞻埈撇撇嘴,还是拗不过老娘,起身朝前厅走去。
杨士奇、蹇义、黄淮、夏元吉几个看到朱瞻埈迈着小短腿朝这边过来了,直接起身迎了上去,丝毫没有在意那些文人的礼数。
礼数?那玩意值几个钱。
朱瞻埈看着这突然围上来的几人有些懵逼。
杨士奇先开口道:“二皇孙,二皇孙,听说现在南京城内时兴的细盐是您的生意?”
“而且我们还听说您给宫里分了四成利,不知……”
夏元吉在旁急得干瞪眼,你倒是把话说完啊,都穷的只剩裤腰带了,还要什么脸面。
夏元吉推开杨士奇自己上前道:“不知二皇孙分给国库的那部分钱啥时候送过来,现在朝中上下都在忙着救灾,急着咧。”
朱瞻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事啊,那确实是我疏忽了。”
几位大臣听到这当即笑了,朗声说道的:“二皇孙既然想起来了,那便早点吩咐下去,早日送来,当然若是二皇孙实在腾不出人手,我户部也是很乐意代劳的。”
“是啊是啊,现在可都指着您了。”
几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甚是默契。
朱瞻埈背着手看着这帮人,一脸风轻云淡的开口道:“是有这回事,但给宫里的那份钱现在也的确是拿不出来,诸位大人难道不知道现在南京城外的盐场正在大量招工吗?”
夏元吉听到没钱当时就急了眼:“怎么会没钱呢!二皇孙,您那细盐铺子每天那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铜钱往里搬的。二皇孙莫不是觉得我等眼瞎了,这般好糊弄。”
“再说了,就算您正在大量招工扩大生产规模,可也不至于需要那么多钱吧,我可是打听过了,您现在还在搞什么代理加盟呢,光那个加盟费又是一比巨大的收入。您那细盐铺子门槛都快被那群商贩踏平了。”
朱瞻埈听着夏元吉的抱怨,甚至觉得还挺有道理,说的有理有据的。
朱瞻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等夏元吉说完了这才开口道:“夏大人,不是我不拿钱出来给国库,只是我们明珠集团接下来还有几个创业计划,需要大量的钱投入其中,实在挪不出多余的钱啊。”
杨士奇疑惑了:“二皇孙,您这明珠集团又是个什么新玩意?”
朱瞻埈笑了:“诸位这就不知道了,所谓明珠集团,便是诸位眼中的商会。目前我们商会刚刚进步,资金实在是紧张啊”
“何况,我答应给国库的那部分,是在我们正式盈利的情况下,才开始供给,现在不过刚刚进步阶段啊,实在没道理。”
夏元吉眼睛都红了:“二皇孙您何时说过这条规矩?您就直说吧,怎么样您才愿意拿钱出来?不说清楚今儿个我就不走了!”
说完还真就席地而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朱胖胖有心劝阻,但他也想听听儿子怎么说,便没有动,和几人一样看着朱瞻埈。
朱瞻埈也是被夏元吉的举动整笑了,连忙上前搀扶:“夏大人,您这是何必呢?跟我一个小孩子较什么真?”
不管朱瞻埈怎么拽,夏元吉就是不动,耍赖似的坐在地上,听到朱瞻埈这么说,夏元吉还瓮声瓮气的回应到:“二皇孙这就说笑了,现在整个南京城上下谁敢把您当小孩子看?您比我都有本事!”
朱瞻埈没法子了只好坦言说道:“爹,各位大人,我确实是没钱了,我能帮朝廷分担城外一部分灾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剩下的钱我派人去全国各地购买盐矿了。除此之外,我还另有其他生意还在筹备中,我可以保证,弄出来之后,其收益不会低于贩盐所得。”
朱胖胖听着儿子的话有些无可奈何了,毕竟若是从一个商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没毛病,人家规规矩矩行商,不仅提高了国库的盐课,还主动上交了四成的纯利,而且主动出钱安置灾民。
听听这一件一件的,简直就是大明好青年啊。
但是!朱瞻埈终归是他儿子,他姓朱。
朱胖胖开口了:“儿啊,爹知道你有本事,生意也做的红火,可你也要为咱大明的江山考虑考虑,国库再拿不出钱来救灾,安置灾民,怕是要出大事了。”
“就当你心疼心疼爹,先匀一点出来。”
朱瞻埈看着朱胖胖的模样心中颇不是滋味。
心中暗自计算。沉思了一会,随后抬起头看向众人:“我最多只能拿出二十万两,这已经是目前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夏元吉急忙上前:“二皇孙,当真不能再多了吗?”
朱瞻埈只能继续说道:“现在细盐生意刚刚开始,虽然其中暴利,但毕竟没有完全铺开,另外我还有别的生意筹备,能挤出二十万两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诸位大人想必也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