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米又少了,只得喝个水饱啊。”
“有的喝就不错咯,俺爷奶若是能有这口米汤,不至于早早死咯。”
渐渐讨论声少了,用饿虎扑食般的眼睛,盯着流民捕快们。
衣着破烂,但还算干净整洁,一时之间流民们也分不清,来者是流民还是捕快。
就在犹豫间,流民捕快们赶紧入城,福子这才发觉,流民那段日子,就像行尸走肉。
当初他当流民的时候,怕不是也是这般眼神……令人害怕又窒息。
他禁不住思考,什么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个人的?
好像是陈县令大发慈悲放他们出来,订了户籍,洗净吃饱穿上捕快衣裳开始。
“怎么什么都没有,你们当初抢粮的时候,不是能耐很大吗?”
陈县令看到他们空着手回来禀报,大发雷霆。
“大老爷,不对,启禀大人……都空了,村子里头只有死了的和要死的老头,问不出话了。”
流民捕快大强趴在地板上,紧贴地砖,唾了口口水,紧张又语无伦次地回复道。
“那青壮年呢?老幼妇人呢?”
陈县令也慌了,是,田地是在,也可以卖给他,可没人种,那就是黄土一片,卖不了银子啊。
陈县令与林主簿面面相觑,跟他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若是成了空城,他这官做到头不说,岂不是完了。
“无论怎么逼问,也问不出话,再问他就咽气了。”
大强也没想到,一把子力气无用武之地,就像挥了重拳扑了空。
“废物!”
陈县令把手中的镇纸石跟行令牌,全都一股脑直接砸向这群不伦不类的捕快、衙役们。
“您等等,我要禀报了大人才可……”
苦恼僵持不下之际,外头传来门房的阻拦声。
一位衣衫不整,铠甲被扯得七零八落,面色铁青的将士进了府衙门,看到这训话争吵的场面,忍不住讽刺道:
“你们这东旺县,可真是民众好生彪悍啊!门口聚集流民拉扯我不说,进来府衙内,也是看陈大人您的熊威啊?”
陈县令有些迷茫,这来者不善,是何人?
“呵。”
将士看到他酒囊饭桶的模样,冷嘲一声:“陈县令贵人多忘事,我是知府大人的亲卫副将,秦涛。”
“原来是秦将军,小人眼拙!”
竟然是知府亲卫,神情不满出现在门口,陈县令赶紧下了案桌,上前迎接。
“可不敢当,叫我秦副将就好。”
秦涛打量着这府衙,一看就是草台班子。
“哎,秦副将,不知您这次来,我有失远迎啊。”
陈县令可没怎么跟知府有关系,难道是最近的小偷小摸被上官发现了?
“客套话我不说了,知府大人派我前来,是有要事通报。”
秦涛挥了手:“你们这可有一位捕快,姓章的?还有李捕快一行人。”
陈县令这哪知道,面露迷茫地把眼神投向林主簿。
林主簿连忙上前:“启禀大人,是有一位章捕快,但先前的那批捕快衙役,都不知去向了。”
“那他们家人呢?祖籍呢?”秦涛心想,这都要告发上司了,他们不可能会帮衙役捕快们隐瞒。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启齿:“也都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