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变化。
海浪冲击着城门与围墙,一阵接着一阵。
覆潮的人并不是没见过潮起潮落,他们都明白,在一些特定的时节,海水会爬上陆地,水面会没过人的膝盖,但很快,这种爬上陆地的行为就会褪去,还会留下数不尽的鱼虾与海产。
这对覆潮周边的渔夫来说,是件好事;每每这个时节到来,他们总能丰收一笔,为此,他们还会在这种时候祭祀戒律之主,感谢祂给海洋带来的恩赐。
但...从周边小镇跑进覆潮躲避灾难的民众们,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太蓝了,他们从未见过有这么蓝的海水,深暗的颜色仿佛是从海沟深处给翻倒出来,且变得十分粘稠——这点从它们爬上满是符号的屏障上就足以看出,它们久久不下,仿佛凝固在了上面一样。
阿多尼斯透过窗外,现在,他脑海里全然没有晋升下一个序号的事情,这场灾难太大了,已经完全不是他一个序号七能够试着去触碰的,或许一些教堂剿灭邪教,战争中突袭对方某个阵地,又或者是对某个公爵或士官进行一场刺杀行动才是他去考虑的。
如何在一场涉及到神灵的灾难中,安排其中的关键人员,除非他现在也有和赫苏斯一样的实力,否则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过头,只见得这名自称是真理教徒的家伙,正忙忙碌碌的在老者与名为朱纳安的骨架怪物旁活动;他将一些老旧的瓶罐与奇形怪状的材料从他那个挎包中取出,同时摆在这二人的身遭。
这是仪式,且应该是独属于真理的仪式。
众所周知,真理最常用,也最为强大的术法,便是关于桎梏类的。而他们研究的法阵也不可避免的与其有着联系,大多都是关于禁锢或惩戒,在配合上他们另一大副权柄:预言,便十分容易设置下诱敌禁锢的陷阱。
可阿多尼斯是知道的,真理研究的结界虽然大多包含了杀伤与禁锢的效果,但却没有任何一项是附带净化的,而泰德尔身边散发的力量,也不是属于真理的力量。
他不是完全的真理信徒,他的力量,有一部分来自星空。
但他为什么还能使用真理的力量?阿多尼斯疑惑,就好像真理还没有否决他一样,仿佛这类事情是被允许的。
他疑惑,可得不到解答。泰德尔的仪式已经布置完成,下一刻,亮光闪烁,阿多尼斯闻到一股草木的气味,就像是雾月时节的森林,被风声刮得摇曳不已,到处充斥着活力。
那与外面空气中的海腥味截然不同,令房间中沉闷的湿气都减少了许多,充满了盈盈生机。
而法阵中心的朱纳安与老者,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伤痕与重构血肉,这不可能,在强大的生机也不能治愈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类,更别提他还是因神灵而死。
即便是善良教会的教皇也做不到。
可事实胜于逻辑,阿多尼斯只得将目光投向泰德尔,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有些惊悚了。
只见身材高大的对方,正在逐渐变得矮小,白皙的皮肤也变得枯黄,头顶与手臂上仿若有要凸起的尖锐物与黑色的线条在出现,脚底流出大量的黑色液体,声音也变得沙哑。
阿多尼斯顿时悚然起来
神秘学上讲,在试图进行某些仪式与法阵时,若是没有得到权柄或是它获得者的许可,是会进行反噬。
而死亡,在其中只是最低的惩戒。
不过,在经过一段乌撒之镇的学习,阿多尼斯却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不能规避的,在一些办法下,他可以做到规避伤害的程度。
但最低都是死亡的惩罚,再规避,又能有什么用呢?
以目前泰德尔的状态来看,他所受到的惩罚,应该就是乌撒之猫所说的降低位阶,可位阶这东西,他所知道的也不多。
在面对这种怪异的情况,他几乎不用多想,就从心底里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