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旭心里便是再不爽卫六郎这个小屁孩,在如今的情况下,也只能妥协。
只是,本来他们韩家可以独自把都督夫人扣押下来,用以充当他们以后的筹码,如今被卫家横插一脚,他们是不可能再偷偷利用都督夫人去做什么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这一切,都怪刘津江这个莽夫!
韩修旭不禁脸色阴沉地瞪了刘津江一眼。
事到如今,时颜已是知道自己这个阶下囚是当定了,心情倒也平和了下来,轻轻朝坐在她身后的男人道了声:“刘将军,麻烦你放我下来罢。”
以她的身份,便是阶下囚,?也是大兴最尊贵的阶下囚。
他们看在她身后的恒景上,?也不敢把她当作一般的囚犯那般对待。
她倒是不需要再和刘津江合骑一匹马了,既然处境没法改变,该有的利益,她就都得争取过来。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后,后面的男人半天没有反应。
时颜微愣,转头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刘津江隐忍阴沉到了极致的神情,就仿佛被困住了的猛兽,下一息就要不顾一切地破笼而出。
时颜心头微紧。
她担心刘津江冲动之下会做出些什么来。
现在韩家和卫家都被搅合进了这件事中,绝对不是冲动的时候。
卫六郎仿佛这时候才发现了刘津江的存在,眉头微皱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哪位?可是都督夫人的侍卫?”
刘津江离开大兴朝廷的时候,卫六郎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何况刘津江常年驻守边疆,回望京的次数本就不多,卫六郎没见过他也是正常。
林也一直没说话,?只是他看到刘津江的表情便清楚,?他大抵已是察觉到了陛下的身份。
刘津江不是那种冲动无脑的莽夫,?只是,对于他来说,自己心底最重要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要再一次把她交出去,那种心情,无异于在他心上割肉。
只是,他至始至终都相信,便是刘将军再怎么痛苦,也不会选择一条伤害陛下的路。
因此,便是刘津江的表情分明已是处于爆发的边缘,林也还是很淡定,只沉着一双眼,无声地凝望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颜只听身后一个沉哑压抑的嗓音传来,“好。”
说着,男人一个翻身下了马,随即把时颜小心翼翼地扶了下去。
在双脚碰到地面的时候,时颜突然听到旁边的男人用几不可闻的气音说了两个字,?“等我。”
时颜眉头一皱,抑制着自己回头看他的冲动,看向卫六郎,似笑非笑道:“你们既然要带我回望京,总不能让我徒步走过去罢。”
卫六郎这才收回看着刘津江的眼神,却在对上时颜的眼神时,白皙的脸颊微不可察地一红,轻咳一声道:“当然不是,来人,速去城里给夫人备一辆马……”
先前他便听闻都督夫人长得很是美丽,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厉害女子,却没想到,她长得还是比他想象中美多了。
至少比他家里那几个天天捉弄他的姐姐好看!
时颜却打断了他的话,道:“不用了,我会骑马,可以的话,给我一匹马罢。”
卫六郎不禁蹙眉,“可……”
“在卫六郎和韩二郎的监控下,我便是跑也跑不了罢?”时颜没什么感情地笑笑,道:“莫非,卫六郎和韩二郎觉得,你们连我一个女子都看不住?”
卫六郎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似乎想了一会儿,才道:“好罢,给都督夫人一匹马。”
时颜看到他这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这小鬼头还是如以前一般不会和女子相处。
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弟弟,小时候,卫六郎时常被家里的几个姐姐当作布娃娃一般穿衣打扮,好好一个男娃娃时常被迫穿上女装跟着几个姐姐四处游荡。